夜風輕拂。
羅刹軍大營,難得的相聚時間,李子夜一點點教還珠為人處世、長線布局、大勢推動,一連兩日,傾其所有。
還珠學的很快,越來越有一個李家掌舵人的樣子。
至於兵法,李子夜隻教了一兩個時辰,因為大商和漠北的戰爭,今年就足以分勝負,而他,還有一年可活,夠了。
“怎麼樣?”
教了兩天,李子夜看著眼前丫頭,神色溫和地問道。
“不及兄長十一。”
還珠慚愧地應道,“我覺得,我還是做不到兄長這般。”
“你要學的是本事,而不是成為我。”
李子夜輕聲鼓勵道,“學而致用,最終將這些東西全都變成自己的,到那時,你就合格了。”
說完,李子夜起身,看向外麵,告彆道,“我走了,過幾日,我和澹台鏡月會離開中原,你自己當心一些,漠北西路大軍即便沒有澹台鏡月,還有一位白狄大君,同樣沒那麼好對付,切記,若沒有足夠的準備,不要在平原上和漠北的鐵騎硬碰硬,這是兵家大忌。”
“兄長的話,還珠記得了。”還珠神色認真地應道。
李子夜點頭,沒再多言,趁著夜色,轉身離開了營帳。
黑夜,殘月高照,月色,依然還是那樣的美麗。
荒野上,李子夜身影掠過,朝著漠北西路大營的方向趕去。
此去漠北大營,雖為解決冥土之禍,但是,李子夜身為大商朝之人,依舊不能明目張膽的現身漠北營中。
人性複雜,人言可畏,救世之心,在有心人的推動下,也能被惡意揣測為通敵之舉。
約莫一個時辰後,漠北大營前,李子夜身影掠至,彎下腰來,隨手抓了一把泥土抹在臉上,然後進入大營。
營內,值守的漠北將士來來往往,戒備,十分森嚴。
不過,這些值班的守衛對擅長偷雞摸狗的李子夜來說,與空氣無異。
很快,李子夜悄悄地摸到了漠北的王帳前,又悄悄地鑽了進去。
黑乎乎的帳內,李子夜看著前方的床榻,閉氣凝神,伸手拔出腰間的魚腸短劍,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去。
機會難得,若能趁機做掉這個娘們,倒也不錯。
“李公子,你要做什麼呢?”
就在這時,帳中,火光亮起,一旁的茶桌前,澹台鏡月靜立,拿著火折子點亮了油燈,心平氣和地問道。
李子夜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前方的床榻,尷尬一笑,拿著魚腸劍磨了磨指甲,說道,“天女這麼晚還不休息?”
“李公子說七天之內會來拜訪,我這不是看時間快到了,一直在等嗎?”
澹台鏡月在桌前坐下,神色平和地說道,“我記得李公子喝不慣馬奶酒,就隻準備了茶水,也不知道合不合公子的口味,請。”
說話間,澹台鏡月倒了一杯茶推了過去,平靜的麵容,不見絲毫波瀾。
“客氣,客氣。”
李子夜應了一聲,裝作若無其事地收起魚腸劍,上前坐下,說道,“前幾日天女慷慨借劍,在下還沒來得及感謝,今日,趁此機會,還是要和天女道一聲謝。”
說到這裡,李子夜端起身前的茶杯,舉杯相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