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宮。
慕容和長公主訴苦了一個時辰,便離開了。
或許因為吐出了心中壓抑已久的陰霾,離開時,心情明顯好了不少。
嘴邊,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似是如釋重負,又似乎彆有深意。
所有的人都認為,長孫一脈的人即便對指婚再不滿,因為立場的問題,也不可能倒向李家,背棄皇室。
更何況,慕白身為皇位的第一繼承人,長孫一脈更沒有理由背棄皇室。
誰都沒有想到,長孫一脈確實沒有背棄皇室,卻是想要將皇室徹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逼帝王讓位,如此大逆不道的謀算,沒人敢想,也沒人認為長孫一脈會這麼做。
原因很簡單,四皇子已是監國,繼承皇位似乎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然而,世人眼中的大商帝王,和長孫一脈眼中的商皇,並不一樣。
伴君如伴虎,隻要壽安殿的那位商皇還大權在握,即便長孫皇後都不敢說自己的孩子一定能夠繼承皇位。
甚至,一半的把握都沒有。
尚在壯年的大商帝王,完全有時間和能力再重現四王奪嫡的局麵,而且,很有可能會這麼做。
古往今來,最忌諱皇子一家獨大的人,便是尚在壯年的帝王。
九州曆史上,不乏皇帝在位時間太久,生生熬死太子,甚至逼得太子不得不造反的例子。
正陽宮中,慕西子目送慕容離開,很快,也動身離開了皇宮。
約莫半個時辰後,悅來客棧前,馬車停下,慕西子邁步走出,徑直上了二層樓。
二層樓的房間中,李君生安靜地調試著桌上的赤練魔琴,神情專注,對於外麵的敲門聲宛若無聞。
數息之後,房門被推開,慕西子看著裡麵的男子,臉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說道,“就猜到你在調琴,聽不到敲門聲。”
“聽到了,不想理會而已。”
李君生淡淡道,“不是說過,不讓你來嗎?”
“你一個人在都城,妾身實在放心不下。”
慕西子很是自來熟地走上前,在桌前坐下,輕聲道,“君生,你在這客棧已經住了很長時間,真的就沒有想過重回李家嗎?”
李君生聞言,調琴的手一頓,片刻後,神色淡漠地應道,“想過如何,沒想過又如何,李家,不是我想回便能回的。”
“你若想回,妾身可以幫你。”慕西子正色道。
“你?”
李君生皺眉,說道,“李家,除了我兄長,還有我那侄兒,沒人敢點這個頭。”
“君生你忘了,令侄現在並不在都城。”
慕西子提醒道,“這對你而言,是一個機會,隻要在那位李公子回來前,你成功回到李家,事成定局,我想,令侄也不會再說什麼。”
“你究竟想說什麼?”李君生不耐煩地說道。
“慕容!”
慕西子神色認真地回答道,“君生,你難道忘了,如今慕容和令侄已經指婚,你若想回李家,現在是最好的時候,慕容作為李家板上釘釘的少夫人,又是大商的九公主,不論身份還是地位,都足以將你帶回李家。”
李君生聽過眼前女子之言,神色微凝,直接問道,“我要付出什麼代價?”
“什麼都不需要。”
慕西子搖了搖頭,應道,“君生,再怎麼說,我們也相識了二十餘年,幫這點忙,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