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神來之筆(2 / 2)

葉石生不明白梅升平為什麼要卡住夏想不放,他想了一想,才想到調夏想來省委,是崔向的主意。本來今天的碰頭會也要請崔向參加,但崔向臨時有事,去了京城,就沒有等他。

葉石生猶豫了,儘管上一次他動用了***的權威,狠狠打壓了崔向一次,但崔向依然態度不變,還是我行我素。還有一點讓葉石生擔憂的是,他也對崔向和付家的走近略有耳聞。而即將到任的宣傳部部長馬霄,也是付家的嫡係。

還有燕市的副書記付先鋒,到燕市上任之後,也是很快就站穩了腳跟,而且付家還有大筆投資即將投到燕市,可以說政治和經濟兩重下注。

葉石生已經感覺到了腹背受敵的壓力。

他咳嗽一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既然朝度覺得夏想適合領導小組的工作,就調過去好了。”

本來事情差不多定了下來,梅升平就又多說了一句:“夏想當初是崔書記調來省委的,是不是還要向崔書記打個招呼?”

葉石生感覺***的權威又受到侵犯,不滿地說道:“不過是在省委大院裡從一個部門調到另一個部門,這點小事我還做不了主?”可能又覺得話說得有點意氣加小氣了,省委大院的事情,哪一件他這個***不能做主?葉石生就又說:“就這麼定了,崔書記有什麼意見,讓他再來找我好了。”

葉石生又被梅升平成功地挑起了對崔向的不滿,好嘛,什麼時候事事都要看副書記的臉色了?範睿恒身為省長,也沒有崔向管得寬,手伸得長吧?範睿恒可是省委第一副書記!

範睿恒對宋朝度調夏想來領導小組的提議,自然是十分讚成。有機會將夏想拉到政府班子這邊,他何樂而不為?儘管他對夏想收到他的禮物之後,一直沒有絲毫表示微微不滿,不過他也可以理解夏想的心情。任誰收到省長送來的一張白紙之後,也會有不知所措的感覺。想通之後,範睿恒也就對夏想一直沉默沒有太多的埋怨了。反正來日方長,隻要夏想在省委大院一天,就有機會為他所用。

崔向去京城是和付家人見麵去了,回來後聽說了成立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的事情,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其實是早就定下來的事情,沒有什麼意外出現。所以當他聽說要召開常委會討論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的議題時,也沒有深想,更沒有提前和葉石生溝通一下,就直接上了會。

崔向也知道先開了書記碰頭會,知道事情已經定了下來,他正在想付家投資燕市的事情,也就沒有留心聽宋朝度說些什麼。忽然,一個熟悉的名字傳入耳中,什麼?他愣了一下,要借調夏想到領導小組,不行,絕對不行!

崔向怒火中燒,好,趁我不在想借機將夏想調走,脫離我的控製範圍,好精明的如意算盤。我費儘心機調夏想來省委,最後讓你們撿了便宜,難道我就是被你們當成捕蟬的螳螂?你們是坐收漁利的漁翁?

“崔書記有沒有意見?”等宋朝度發言完畢,按照程序,葉石生照例征求一下副書記的意見。

“彆的沒有,就是調夏想到領導小組的事情,我不同意。”崔向威嚴地環顧在座的常委,目光落在了宋朝度的身上,“宋副省長調夏想過去,是夏想真有這方麵的才能,還是另有想法?”

宋朝度毫不畏懼地迎上了崔向的目光,當年高成鬆的打壓就沒有讓他怕過,一個崔向,還真嚇不住他!他一臉平靜地說道:“人儘其才,物儘其用,以夏想的才能,在信息處還是浪費了人才。我和範省長、馬省長商議過了,一致認為夏想同誌在燕市城中村改造小組的工作成績有目共睹,調他來領導小組,是非常明智的選擇。”

崔向一愣,沒想到宋朝度一開口就搬出了兩位省長,再加上宋朝度自己,可以說是政府班子一致通過。這明顯是給他施加壓力,告訴他,不要和整個政府班子的作對。

崔向一擺手:“夏想在城中村改造小組是做出了一點成績,但也不能證明他有經濟方麵的頭腦。產業結構調整事關燕省大局,不能有半點的馬虎。萬一因為用人不當而導致試點失敗,責任誰來負?”

又是抬出責任這頂大帽子壓人,宋朝度不卑不亢地說道:“試點城市是我提出的設想,領導小組也是由我來擔任組長,出了問題自然是由我來負責!”他又看了葉石生一眼,見葉石生低著眼皮,眉毛跳動不止,心裡知道葉石生對崔向的惡感又加深了一層,心中一喜,就又說:“夏想是不是有經濟方麵的頭腦,我不想再列舉他在安縣的成功例子,隻說一點,兩個試點城市,最早是由他出麵接觸並且打動了兩市的黨政主要負責人。如果沒有夏想的勸說在先,單城市和寶市也不會這麼快提出申請,為省委省政府分憂。”

宋朝度擲地有聲,一石激起千層浪!

現場一片議論之聲。

葉石生猛然抬起了眼皮,不敢相信地看了宋朝度一眼。見宋朝度一臉堅定,他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宋朝度不可能說謊替夏想圓場。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夏想還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一時間,人心各異,各有所思。

範睿恒心想,夏想還真有本事,一個處級乾部,竟然打動了兩市的主要黨政領導,說服他們主動申請試點城市——是拿經濟賭政治生命的一場豪賭!也從側麵說明,夏想確實有口才有眼光,否則哪個市委書記和市長會不拿前途當一回事,陪夏想玩過家家?能當上市委書記和市長的人,哪一個不是經曆過許多事情見識過無數人?如果不是看到機遇,就算夏想和他們關係再近,也不可能主動站出來申請成為試點城市。

政治,不談交情隻講利益。

梅升平本來還想反對宋朝度的提議,但聽宋朝度一說,心裡頓時明白過來,知道了一切事情其實背後都有夏想的影子。說不定是夏想有意為之,就是要借此機會跳出信息處,跳到領導小組,等於是夏想為自己創造了一個機遇。

真是一個聰明人,梅升平決定不再阻攔,要為夏想放行。既然是夏想自己的意願,他就沒必要再節外生枝,就讓夏想如願以償好了,也許夏想就是想借助領導小組,一飛衝天。

其他常委也都是吃了一驚,對於夏想的名字,他們都不再陌生,但再一次聽到竟然是他在背後說動了兩市主動申請成為試點城市,還是不敢相信。

崔向一臉驚訝,愣在當場!

夏想,現在就壓製不住了?崔向心中閃過一絲無奈,又見形勢比人強,隻好點頭說道:“好吧,我同意。”

說來也巧,就在崔向無奈地接受了現實之後,不再對夏想的事情橫加阻攔之時,葉石生的秘書麻秋來到葉石生身邊,耳語幾句。葉石生聽了之後,立刻喜笑顏開地說道:“好消息,好消息,嶺南省又重啟對燕省的考察團,初步定在五一前來燕省訪問。”

你情我願

眾人也是非常高興,但在高興之餘,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問題:崔書記剛剛點頭同意夏想借調到領導小組,就有了嶺南省考察團的消息,是巧合,還是一個政治信號?如果不是巧合,夏想的能量也太嚇人了吧?

政治上的事情,不管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總會給人無限的遐想空間。空間越大,就越讓人摸不透頭腦。

當然如果讓夏想來說,他百分之百認定是巧合,因為此事確實和他沒有一點關係。而且,他並不知道此事,他現在正在和梅曉琳一起,慶祝她三十歲的生日。

梅曉琳本來沒有邀請夏想,夏想也並不知道她的生日,正好他和邱緒峰通電話,談論試點城市的問題。邱緒峰突然就想起了今天是梅曉琳的生日,就笑著提醒了夏想一句:“梅曉琳今天過生日,你不過去為她慶祝一下?”

夏想笑邱緒峰:“你把梅曉琳的生日記在心上,挺上心呀。”

邱緒峰歎了一口氣:“她也是個好女人,可惜我和她有緣無分,不提也罷。你和她之間以前合作得還算愉快,總要表示一下才好。她表麵上不說,其實心裡清楚得很。”

不管邱緒峰是不是要強調最後一句,夏想既然知道了今天是梅曉琳的生日,肯定要打個電話問候一下。沒想到,電話接通之後,她正在燕市的酒店裡麵,而且聽她說話的口氣,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夏想,你居然知道我的生日?你過來好了,我就在燕市的芙蓉酒樓!”

正好到了下班的時候,夏想給曹殊黧打了個電話,說是不用等他回家吃飯,然後開車直奔芙蓉酒樓。

夏想原以為梅升平會在,不料到了三樓的雅間一看,裡麵居然隻有兩個人——梅曉琳和古玉!

古玉一見夏想就說:“你可算來了,曉琳可真是嚇人,她喝了不少酒,我勸也勸不住。”又衝夏想眨了眨眼睛,“還好你來了,她就算醉得一塌糊塗,也有人背了……”

隨後古玉又小聲地說道:“你說話注意一點,她今天有點不高興,你要是惹了她的心事,她傷心的話,你負責收場!”

梅曉琳怎麼了?夏想才注意到她臉色泛紅,雙眼迷離,醉態可掬。梅曉琳剛一站起,就微微搖晃一下,看著夏想說道:“你,你來了……難得你還記著我的生日,來,作為唯一的男士,先喝三杯再說。”

梅曉琳一把就抓住夏想的手,勁兒倒是不小,拿起一杯酒遞到他的手中:“乾了,不乾就是不給麵子。”

梅曉琳還真是喝了不少,夏想回頭看了古玉一眼:“你也不勸勸她,讓她喝這麼多酒做什麼?你們是兩位女士,要是都喝醉了,遇到壞人怎麼辦?”

古玉無所謂地伸開雙手,微帶異域風情的眼睛眯了起來:“她非要喝,我怎麼好意思攔著她?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得依著她一點。我可事先聲明,我沒有專門往一些男女話題上麵引,是她自己主動說出來的,她說她對你……”

“不許說!”梅曉琳臉上的紅潤更紅了,不知是酒精上湧,還是羞紅了臉,她大著膽子看了夏想一眼,“不許胡思亂想,我對你沒意思,就是喝多了,說一點玩笑話,聽到沒有?”

夏想忍住笑:“聽到了,明白了,記住了。我相信你們兩位美女對我都沒意思,我一向不太吸引美女的眼光。”

古玉“撲哧”一聲笑了:“彆胡言亂語了,我可是聽梅曉琳說,你身邊可是美女不少。不說你家中那位就是一個大美女,還有什麼連若菡、嚴小時、秋爰,聽說還有一個高中生宋一凡,她對你可是忌妒得很,說你是花心大蘿卜……”

夏想大窘,女人在一起八卦起來,也是讓人震驚,梅曉琳把他認識的女人都說了一遍,也太不見外了吧?

夏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認識的美女是不少,但生活中哪個男人不認識許多美女?如果一個男人沒有幾個美女異性朋友,也太悲哀了,是不是?但你們也太主觀臆斷了,憑空給我製造了不少豔遇!”

梅曉琳和古玉異口同聲地說道:“廢話真多!”

古玉拿起酒瓶站在夏想旁邊:“喝酒,先罰三杯再說。”梅曉琳在一旁也是緊盯不放。得,兩個美女齊上陣,夏想硬著頭皮也得喝不是?就一連喝了三杯。

喝完之後,梅曉琳就讓夏想坐在她和古玉之間——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毛裙,露出了修長的大腿,外套脫了下來,上身隻穿一件緊身薄衣,襯托得胸前兩座高峰傲然迷人。

古玉衣著寬鬆,更顯飄逸之美。她不管穿什麼衣服,胸前的玉佩卻從不摘下,而且每次都是落在兩胸之間。

夏想坐在梅曉琳和古玉中間,又陪二人喝了幾杯酒,就勸梅曉琳少喝一點。梅曉琳也不顧有古玉在場,突然一把抓住夏想的手,問道:“夏想,你用一個男人的眼光仔細看看我,從臉蛋到身材,你說說,算不算一個美女?”

女人發作起來,也是潑辣得驚人。夏想見古玉在一旁竊笑,明顯是幸災樂禍的表情,又不好不回答梅曉琳,就說:“你是當之無愧的美女,就算不化妝不打扮,也是讓人第一眼驚豔,第二眼耐看,第三眼讓人無比留戀。”

“哇,你原來對付女人還這麼有一套,油嘴滑舌加甜言蜜語,再加上你還算順眼的外表,還有年紀輕輕就是處級乾部的身份,簡直就是天生的女人殺手。”古玉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一臉誇張的表情。

夏想扭頭看了她一眼,一臉嚴肅:“彆添亂,一會兒梅曉琳要是發了酒瘋,你負責弄走她。有些人平常文雅,一旦喝醉了非常厲害。”

古玉一吐舌頭:“開個玩笑也不行呀?彆衝我凶,我不理你。”

夏想被梅曉琳的雙手緊緊握手,感受到她成熟的女人之手的豐厚和柔軟。梅曉琳的手也不知道是如何保養的,給夏想的感覺細膩而柔軟,甚至可以比擬宋一凡的手。

三十歲的女人有一雙堪比小女生的細嫩之手,也不容易。

梅曉琳和夏想坐得很近,也許是酒精刺激的緣故,她渾身發熱,一股成熟女人的氣味撲麵而來,衝擊著夏想的神經。有一句話說得好:女人香,確實是每個女人都有不同的體香,或淡然,或熱烈,或讓人安心,或讓人衝動。但有一個相同點,就是對於經曆過女人的男人來說,女人香是致命的誘惑。

梅曉琳想說什麼,張了張嘴,眼睛卻先紅了起來,夏想一見忙說:“怎麼不經誇?一誇就激動得要掉眼淚,那你從小到大得哭多少回?”

幸好夏想這句話來得及時,梅曉琳眼淚才又收了回去,破涕為笑:“討厭,油腔滑調。”

梅曉琳展顏一笑,又是醉態畢露,彆有撩人風姿。

“還是你厲害,她在我麵前隻知道不停地說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你麵前,卻老實得像一隻貓。果然,最能安慰女人心靈的,還是男人。”古玉感慨地說道。

夏想回頭瞪了她一眼,意思是讓她彆添亂,少說話。古玉對夏想抱之甜甜一笑,又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彆瞪眼了,我閉嘴就是了。”

說完,還真的用手捂住了嘴巴,隻露出兩隻大大的眼睛。

梅曉琳笑得更歡了:“你就是一個小妖精!”

“妖精就是妖精,總是好過狐狸精,是不是?”古玉向夏想使了個眼色,夏想明白她的意思,就站起身來,順手扶起了梅曉琳。

“生日宴會到此結束,現在我送你們回去,當一次護花使者。”

梅曉琳被夏想拉起來,身子一晃就靠在夏想身上。她就順勢抱住了夏想的胳膊,半個身子都壓在他的身上,胸前的豐滿之處就緊緊地壓在了夏想胳膊之上。

豐滿、彈性十足,夏想立刻給出了準確的評價。

“她是自己開車從安縣過來的,我沒開車。現在她醉了,正好我開她的車,你開你的車,至於她,就坐你的車好了。這麼晚了,肯定不會回安縣了,要不讓她晚上跟我住療養院好了。”古玉一邊拿兩個人的外套,一邊說。

夏想一想也行,正要點頭,梅曉琳卻連連搖頭:“我不去療養院,我要住賓館。夏想,陪我去開房間。”

梅曉琳清醒的時候,說話有時就讓人無語;醉酒,就更有點口不擇言了。夏想隻好無奈地笑,對古玉說道:“彆誤會,她的意思是……”

“我沒誤會,是你多心了。”古玉很曖昧地笑了,伏到夏想耳邊小聲說道,“其實她挺喜歡你,眼下機會正好,不要錯過了。”

夏想汗顏,什麼時候女人也這麼厲害了,說話都這麼直接?他上下打量了古玉幾眼,說道:“最開始有人說你叫古公主,說你很古老。聽你剛才一說,感覺你也很新潮。”

古玉臉上莫名一紅:“瞎說什麼,我是喜歡看彆人新潮,又不是我自己思想開放。我警告你,不許打我的主意。”

夏想簡直要發狂了,說道:“拜托,我誰的主意都不打,好不好?”心裡卻直叫屈,古玉說得他好像多饑不擇食一樣,難道他沒有見過女人?真是鬱悶。

不過說是鬱悶,有梅曉琳緊緊貼在身邊,還是覺得身上有點燥熱。夏想不得不承認,想不想是一回事,身體的反應有時卻又不聽從大腦的指揮。

最後還是在梅曉琳的堅持下,為她在附近的賓館開了一間房間。古玉先是幫夏想忙前忙後了一會兒,直到夏想將梅曉琳安置好之後,她就以還有事為由,提出告辭。

賓館樓下,夏想就攔住她:“不對,應該是你留下照顧她才行,我和她多有不便。”

古玉二話不說,發動了梅曉琳的車,臨走之前還給夏想留下一句:“隻有男人能安慰女人受傷的心靈。還有,今天的事情,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看到絕塵而去的古玉,夏想隻好無奈地搖頭。

正猶豫著要不要再上樓看一看梅曉琳,梅曉琳卻打來了電話:“我頭疼,有沒有什麼醒酒的好辦法?”

夏想又重新上樓,為她泡了一杯濃茶,說道:“不能喝酒就不要喝那麼多,喝醉了酒不是瀟灑,是難受,誰醉誰知道。”

“我知道了,不許再說我了。”梅曉琳不滿地說道,她賭氣似的將鞋踢到一邊,“你說我好歹也是縣長,長得也算漂亮,為什麼就找不到合適的人嫁掉?”

“你不是不想嫁人嗎?怎麼又改變了主意?”夏想好奇道,他可是清楚地記得梅曉琳以前非常堅決地說要奉行獨身主義,“難道是見到邱緒峰結婚,你又後悔了?”

“才不是。”或許是酒後發熱的緣故,梅曉琳一伸手就將緊身薄衣脫掉,露出了裡麵的貼身內衣,毫不在意夏想在一旁,“我都三十歲了,女人的黃金年齡就要過去了,想想就有點悲傷……”

夏想見梅曉琳確實說得真切,也就勸她:“彆多想了,也許屬於你的那個人還沒有出現。等他來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你以前所有的等待和期望都是值得的。”

“我已經不相信愛情了。”梅曉琳幽幽地說道,又眼帶風情地看了夏想一眼,“要不,今天晚上你留下來,陪陪我?”

太直白太不含蓄了,夏想笑著搖搖頭:“不了,和你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

夏想本意是開個玩笑,不料梅曉琳信以為真,轉身擋在門口:“反正就是一夜情,你情我願的事情,誰也不欠誰的。就當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時候,你及時地出現了,然後,不該發生或是應該發生的,就都發生了。”

要是梅曉琳含情脈脈,或是有肖佳一樣的風情,或是連若菡一樣的挑逗和誘惑,哪怕如曹殊黧一樣的嬌羞,也能激起夏想的情趣。但梅曉琳大膽而直白,反而讓他覺得好像遊戲一樣。男女之間的情欲,氣氛很重要,他又不是未經人事的衝動少年,一見女人就想推倒。

梅曉琳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一把脫掉貼身內衣,露出了裡麵蕾絲花邊的黑色胸衣,伸開雙臂,輕蔑地說道:“諒你也不敢,我就知道你是膽小鬼,哪怕我脫光了躺在你麵前,你也不敢碰我一下!”

夏想也被激起了幾絲火氣:“你是縣長,還是我以前的上級領導,我是尊重你。大家也挺熟悉了,真要是超過了界限,以後不好見麵。”

“有什麼不好見麵的?”梅曉琳忽然一下又哭了,撲入夏想的懷中,“你就不能假裝安慰我一下,讓我覺得自己還是一個有魅力的女人?我都快脫光了站在你麵前,你一點也無動於衷,我就這麼沒有一點女人味?”

梅曉琳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夏想抱著她,撫摸著她光潔的後背,胸膛被兩團豐滿之物塞滿,說不動心那是騙人。而且梅曉琳身上的熱氣散發出情欲的氣息,夏想的身體就有了反應。

梅曉琳立刻就察覺到了,她一把抱緊夏想,翻身和他滾在地毯上,聲音如同囈語一樣:“要了我吧?又好吃又免費,真的實惠。”

誰勝誰負

夏想躺在地上,被梅曉琳坐在身下,終於被她最後一句話挑逗成功,點燃了欲火。男人要有原則,但男人也不能讓女人小瞧。現在倒好,被人逆推了,他就忽然想起一句詩:“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眼下沒有關山需要收取,但卻有一個成熟的女人需要慰藉,理應發奮圖強,躍馬揚鞭。

今宵酒醒何處?

醒來後,梅曉琳伸手推夏想一把:“起來了,快回家,再晚了就沒法交代了。說過我借你一次,又不是霸占你一夜,你可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夏想卻沒有得了便宜又賣乖的覺悟,就嘿嘿直笑:“沒想到,你還有古文底子?”

“當然了,我學的是中文。”梅曉琳身上未穿寸縷,在燈光的映射之下,白花花一片,成熟風韻一覽無餘,真是如一個誘人的果實等人采摘。夏想就又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你說要就要,說走就走?我是男人,我要掌握主動權。”

又掌握了一次主動權之後,夏想還是沒有留下過夜,還是不給古玉捉奸在床的機會了,誰知道她會不會心血來潮,天一亮就突然殺到?

告彆的時候,梅曉琳慵懶地斜躺在床上,衝夏想笑而不語,也不知她笑些什麼。夏想就微微有些感慨,男人的意誌力是有些差,有多少貓兒麵對一條香氣撲鼻的小魚兒不會心動?恐怕沒有。儘管他自認見過美女無數,還是沒有禁住梅曉琳的誘惑,想想大家都這麼熟了,事後也確實有點尷尬,不好麵對。

夏想走到半路上,忽然收到了梅曉琳的短信:“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夏想搖頭笑笑,沒有回她。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夏想在省委大院中無意間遇到了梅升平。梅升平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態度,夏想就覺得有點不自在,似乎生怕梅升平發現什麼似的。好不容易說完了話,等梅升平走遠之後,他才醒悟過來,不至於因為和梅曉琳之間發生了什麼,就在梅升平麵前放不開吧?說到底,他和梅曉琳之間,感情也有,但也算不上男女之間的愛戀之情。當然昨天發生的事情也不純粹是情欲,也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內。算了,不去想了,有時候男女之間的感情,哪裡分得清清楚楚?

在黑和白之間,永遠存在著不黑不白的灰色地帶。

梅曉琳的事情先放一邊,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正式掛牌成立了,作為小組成員之一,夏想也要從信息處的辦公室,搬到省政府大樓的三樓辦公。

信息處的許多人對夏想借調到領導小組的前景,並不看好。楊天客暫時接替夏想,主持了信息處的全麵工作,成為實際上的處長。但他卻沒有夏想一走就沒人壓製的輕鬆。主要是夏想擔任處長之時,沒有刻意壓製任何人,也沒有和任何人鬨過不愉快。彆人不清楚夏想,楊天客卻心裡清楚,夏想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信息處,他的目光在上麵。

果然,夏想直接被宋副省長點名,到了領導小組。雖然名義是成員,沒有什麼權力,但據說宋省長給他安排的工作是,定點聯係單城市和寶市的產業結構調整的執行情況,調度省裡下撥資金的分配,指導並解決地方政府在產業結構調整之中遇到的困難和阻力。實際上掌管了省裡對單城市和寶市資源的調配,還有政策上的傾斜,可以說是領導小組中的實權人物。

手中有財權又有政策,恐怕連市長見了,也要巴結三分。誰不知道國家部委裡一些關鍵部門的處長,掌握審批大權或是資源分配大權,彆說各地市的書記和市長,就是一些副省長去了,也要以討好的口氣說話。

夏想從單獨的辦公室搬到一間四人的辦公室時,不由感慨萬千。

可以說,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跳出了信息處,來到務實的領導小組。級彆沒變,工資沒漲,待遇沒降,但辦公環境卻降低了檔次。好歹當處長的時候,還有獨立辦公室,還有人端茶倒水。現在倒好,四人間的辦公室,聽說來的人級彆不低,都想領導彆人,不想被領導,好了,沒事找麻煩。

夏想隻是調侃一下,其實平心而論,他對走進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還是滿心歡喜的。畢竟從一開始聽說京城方麵要來燕省視察,到他認定最後會是一個妥協的結果,就知道最終會成立一個類似的機構來解決試點城市的問題。如果領導小組應運而生,而他也從容從信息處逃脫,崔向手再長,也伸不到領導小組來,否則,他連範睿恒這一關都過不了。

範睿恒允許崔向在人事問題上指手畫腳,也允許葉石生插手行政事務,畢竟人家是***,但絕對不會讓崔向也乾涉政府事務。否則,他身為省委第一副書記和政府省長的權威將蕩然無存。

當然,夏想也不全是為了躲避崔向的打壓,才有意來到領導小組的。而是他確實看重了產業結構的調整,在以後的燕省的政治生活中,將會占有越來越重的比重。在可以預見的未來,如果單城市和寶市的產業結構調整成功,將會有越來越多的試點城市加入。到時,領導小組的作用將會越來越重要,而且,也會慢慢地吸引上層的目光。

產業結構調整是支點,夏想有理由相信他通過這個支點,能夠很好地帶動單城市和寶市搶先一步站在燕省所有地市的前麵,在經濟上大邁進,在政治上大豐收,能為燕省其他地方帶一個好頭。

有時想想夏想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明明才是處級乾部,操的卻是市長和省長的心,真要說出去,會讓彆人笑話不自量力。但夏想還真是借勢造勢,完成了第一步也是最艱難的一步——從他邁進領導小組的一刻起,他就下定了決心,他要用領導小組這個支點,好好撬動燕省保守勢力的基礎,給他們一個經驗教訓。

同時,也要借助領導小組這個巨大的跳板,在兩到三年時間之內,完成他政治生涯的一次飛躍。

這就是夏想全力推動領導小組成立的初衷!

夏想是第一個到辦公室的人,他雖然當官的時間也不短了,不過一直沒有什麼架子,就順手拿起工具打掃起衛生來。剛掃了幾下地,就被一個人從身後搶過了掃帚。

“夏哥,讓你親自掃地,我心裡過意不去。作為我幸福的締造者,我對你的敬意如滔滔洪水,連綿不絕……”

不用回頭夏想就知道,方格來了。

方進江一直想將方格安排到夏想身邊,可惜一直不湊巧。正好借領導小組成立的東風,方進江就找到了宋朝度,讓他無論如何也要將方格安排進來,而且還指定要安排在夏想身邊。宋朝度和方進江交情一般,但也知道方進江和夏想關係不錯,尤其是方格和夏想之間,親密無間,也就點頭答應下來。同時宋朝度也從側麵了解到,在夏想還在城中村改造小組時,鐘義平也是夏想的得力助手,也就將鐘義平調了過來,作為夏想的助手。

可以說,領導小組中,宋朝度最倚重的就是夏想了。

領導小組由宋朝度親自任組長,副組長都是各大廳局的***掛名。為了體現出省委省政府的重視程度,也是要做足表麵文章給上麵看。葉石生和範睿恒都一致認同,在辦公條件上要好上加好,待遇也要提高,除了正常的工資和獎金之外,還有崗位補貼。補貼之豐厚,相當於每個人都多拿了一份工資。

對於廳局級領導來說,不在乎多一份工資,但對於夏想級彆以下的小組成員來說,就是一份很好的收入了。但儘管如此,許多人聽說被借調到領導小組,還是不大情願,因為大家都覺得來到領導小組是一種變相的發配。沒有人看好領導小組的前景,一旦試點失敗,小組解散,再回到原單位,誰還會受到重用?

在領導小組的經曆,就會成為政治上的汙點,永遠也洗不掉。

被方格搶走工具,夏想剛直起腰,正要笑罵方格兩句,一抬頭,就發現鐘義平正站在門口。一段時間沒見,鐘義平成熟了不少,不過他一見到夏想,還是微微有些激動。

夏想衝鐘義平招招手:“來,小鐘,你和方格搭手,好好打掃一下衛生。”

鐘義平見夏想對他還是一如既往,沒有一點見外的意思,就高興地點了點頭:“是,夏處長,保證完成任務。”

夏想笑了,仿佛又看了以前意氣風發的鐘義平。如今鐘義平已經是正科了,方格也提了副科,基本上領導小組抽調的組員,都是科級以上。

四人的辦公室,來了三個,還差一人。方格一邊乾活,一邊猜測:“再來一個大老爺們兒就沒意思了,辦公室裡,還是要有女人才有色彩。當然,有美女就更好了。雖然說機關裡麵,美女一向稀少,但也不排除我們比較幸運,或許就有唯一的一名美女就分到了我們辦公室的好事!”

鐘義平不像方格一樣,什麼都敢說,不過也笑了:“方格,你不是有女朋友了,還天天想著彆的美女,是不是有點太博愛了?”

“你不懂,義平,你太老土了,而且思路也有問題。有女朋友的男人,才能懂得欣賞女朋友之外的美女。同理,結婚的男人,才更懂得愛惜女人。不經曆風雨,怎麼見彩虹,對不?”

“說得倒是頭頭是道,不過我知道有一種男人,嘴上說得非常漂亮,但真正遇到美女之後,往往就沒有了勇氣。”方格話音剛落,就從門口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微帶嘶啞,有一絲飄揚的磁性之美,“你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夥子,剛剛談了戀愛,就自以為了解了女人,就開始信口開河,其實真正了解女人的男人,從來都是沉默如金。”

夏想還沒回頭就已經愣住了——怎麼是她?

門口站著一個女孩兒,年紀二十五歲左右,曲線玲瓏的身材,傲然挺拔的身姿,柔媚的雙肩,瘦削臉型,杏眼,長發,穿著簡單而隨意,胸前有一塊玉佩格外引人注目。

方格傻了眼,看了幾眼站在門口的古玉,期期艾艾地問道:“請問你是?你找誰?你剛才的話,是在貶低我,對不對?”

古玉不理方格,直接來到夏想麵前,主動伸出小手:“你好,夏處長,從今以後我就要在你的手下工作了,請多多指教。”

夏想愣了一愣,才醒悟過來,就和古玉握了握手:“歡迎古玉,你來我們綜合一處工作,就如方格說的一樣,辦公室裡就有了色彩。”

古玉的小手雖然沒有梅曉琳的手滑膩,但勝在柔軟之上。她的手指細長,手不大,盈盈一握,感覺柔若無骨。夏想就忽然想起古人說,懷瑾握瑜,玉石能令人身心皆安,莫非古玉的手是因為經常把玩玉石才有了柔滑的手感?

然後他又想起陳風的交代,就問:“有沒有合適的手玩件送我一個?懷瑾握瑜才是人生幸事。”

古玉臉色一紅,小聲說道:“夏想,你不要太過分了,敢當眾調戲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夏想微微一怔,不就是求一個壽山石的手玩件,古玉用得著反應這麼激烈?隨即一想才恍然大悟,他握著古玉的手,向她索要手玩件,容易讓人產生含義不明的暗示。而且他還專門說到懷瑾握瑜,懷裡有美玉,身上有美玉,而眼前的古玉,名字就叫“玉”!

夏想忙鬆開古玉的手:“誤會,誤會。我一個朋友也愛好玉石,上次見到老古送我的壽山石,見品相一流,就讓我向老古討要一塊可以把玩的玉石。”

“這事,你找我爺爺說去,跟我說不著。”古玉說著白了夏想一眼,自顧自走到辦公桌前坐下。

方格和鐘義平對視一眼,一臉驚愕。過了半晌,鐘義平才拍了拍方格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以後多向夏處長學習學習,什麼叫高手?高手就是不誇誇其談直接就拉手的人!”

方格撓撓頭,服氣地點點頭:“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美女,原來又和夏哥認識,拉倒,你和我都沒戲了。”

夏想不理會方格的調侃,卻意識到老古當初送他“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雕件,並不是一個玩笑,也不是一件簡單的新婚禮物……黃雀在後的寓意,也並不僅僅是指在京城時要將夏想調到他的身邊當生活秘書這一件事情,而是暗示了一係列的事情。

甚至包括讓古玉來領導小組工作的安排!

到底老古是出於什麼目的,要安插古玉也來領導小組?從在京城車上的談話中,夏想可以推測到老古對燕省局勢的走向有明確的認識。他先是想借調自己到身邊不成,又順水推舟同意了來燕市休養,在珍藏苑和典藏居的開工儀式上,古玉突然現身燕市,而當時正是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成立前夕。一樁樁,一件件,看似無意,實則可能全是老古的精心安排。

雖然夏想猜不透老古和自己走近的目的,就算不排除有一見如故的因素,但老古不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他衣食無憂,有權有勢。雖然已經退下,但仍然有足夠的影響力,他的一舉一動不能隻簡單地看成是一個普通老人的舉動,肯定大有深意,也彆有用心。夏想不願意惡意地猜測老古或許有不好的企圖,想想自己對於老古來說,也沒有值得精心謀算的資本。不過古玉突然之間出現在領導小組的辦公室,就不得不讓他深思:老古精心設計,甚至不惜讓古玉調來領導小組,究竟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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