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四人的身影極速跨越著無儘距離,一路無言。
薑九黎眸光一黯,終是開口道:“梅錢的事…對不起…”
任傑搖了搖頭,牽起薑九黎的小手,輕輕捏了捏:“不必過分苛責自己,此事我會解決。”
“教會給予梅錢的痛楚,我會替他還給教會,放心便是…”
薑九黎緊抿著嘴唇,輕輕嗯了一聲,而任傑的眼中,卻帶著一抹不舍,下意識的,把薑九黎的手握得更緊了…
……
夏京,戰時指揮所中,憔悴的龍玦坐在椅子上,桌上散落著從各地傳回的情報。
淵城之外的殺伐,他都知道了,任傑回來,他也知道了…
這是龍玦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
梅錢暴走,安寧被綁,頂呱呱小隊包括百鬼閻羅,全都成了人族之罪。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跟任傑交代了。
為了大局,其實不應該現在對教會下手,因為其跟死境同流合汙,掌握著天下人的命脈。
可若是不動教會,遏製死境的方法仍舊沒找到,官方又能怎麼辦?就這麼繼續放任教會麼?
如今的人族…已經到了生死關口,一步踏錯,滿盤皆輸。
而周策,已然病的臥床不起了。
可就在這時,隻見一隻完全由夜色構成的雨燕竟透過窗子撞了進來,越過龍玦的身子。
以極快的速度撞進了周策的眉心處,消失不見。
龍玦心中一驚,這是什麼鬼東西?速度快到自己都反應不過來的程度?
“老周?你怎麼樣了?沒事吧你?”
隻見周策瞪大了眼睛,繃直身子,瞳孔暴縮,眼中滿是驚愕之色。
而後這抹驚愕終是化作無奈與苦澀,眼角晶瑩的淚水不住滑落著。
隨即,其慘白的麵色猛的漲紅起來,一個沒忍住歪頭猛咳:
“咳咳咳~噗哇!”
其一連咳出幾大口黑血,血中甚至有黑霧飄出,驚的龍玦以為周策快掛了。
“老周?到底什麼情況?”
周策一把抓住龍玦的衣襟,其麵色竟比之前好了不少,身上的病症明顯減輕了些許。
隻見周策一把將龍玦拉了過來,眼中滿是紅血絲:“去!”
“請薪王令!”
龍玦愕然:“薪王令?請薪王令作甚?”
要知道,薪王令的存在,已經是大夏所能發出的最高指令了,非生死存亡之際不能動用。
薪王令一旦發出,但凡是大夏官方的人馬,隻要還認可自己是大夏的人,必須聽從薪王令的調遣,否則將失去薪火之誓的認可。
就如同龍角中的大夏敕令般,隻不過大夏敕令隻作用於龍角,而薪王令,則作用於整個大夏官方。
“是要借此機會,對教會動手嗎?”
周策猛咳兩聲:“不是!你彆管了,快去!咳咳咳~”
然而龍玦一聽,眼睛瞬間就紅了,甚至不顧周策的病體,一把將他從床上揪起來,抵在牆上。
不是對教會動手?
那請薪王令的目的…
“周策!你踏馬瘋了是嗎?你想親手毀掉大夏嗎?”
“我們已經做錯一次了,教訓還不夠嗎?”
“身為主帥,這個節點你怎麼能做出如此混賬之事?你想輸掉這盤棋的話,不必非要用這種方式!”
周策死死的瞪著龍玦:“主帥?我們的確是主帥!但…這盤棋是我們在下嗎?”
“主帥!也是棋子!也是棋子之一,你踏馬到底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