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者創口麵積過大,這個時候移動傷者,隻會牽動傷口,加速傷者失血,到時候還沒送到醫院,你父親就得先玩完。”
傷者的女兒被說得呆若木雞,眼淚嘩啦往下掉,周圍群眾也聽的一愣一愣,伴隨逐月從內到外散發的自信氣勢,讓他們都忽視了麵前胖女孩的年輕。
“那,那怎麼辦?”旁邊有人結結巴巴開口。
“有沒有乾淨的布料,衣服也行,毛巾最好。”逐月道。
這個時代民風淳樸,見逐月問,知道是救人,當即就有幾個年輕人開始脫身上的衣服。
這時旁邊早食店的老板擠進來,遞給逐月兩條毛巾:“姑娘,我這是準備蓋籠屜的,是乾淨的。”
逐月不多說,接過毛巾,按在傷者動脈處,傷人的男子夠狠,短短幾秒,連刺了傷者三刀,最要命的一刀在傷者頸部,不停往外流血。
“不準救他!你敢救他我就殺了你全家!!”被按到的歹徒拚命掙紮,看著逐月怒吼。
歹徒喊完,立馬被群眾們拳打腳踢,讓他閉了嘴。
逐月撇了他一眼,神色一點變化也沒有,對旁邊的女人道:“你用力按住這裡,不要讓傷口再流血。”
傷者女兒點頭,雙手顫抖的按著毛巾,逐月解開傷者的中山服和襯衫,將傷者的胸膛暴露出來。
剩下兩刀在傷者腹部,好在水果刀並不長,萬幸的避開了身體內的重要器官,逐月用毛巾遮住兩個傷口,讓一個年輕小夥子按住,然後摸傷者心跳。
傷者心跳很急促,這很不妙,逐月去看傷者的臉,已經開始泛白,而且表情無比痛苦,意識已經渙散,逐月皺眉,這應該不單單是失血過多。
逐月去按傷者肋下的位置,又去檢查傷者手臂,傷者手臂血管嚴重突出,看樣子是胸腔內壓出了問題。
逐月以自己優秀的外科經驗判斷,傷者被刺的地方有靜脈破損,造成胸內壓,導致肺部撕裂,空氣隻能進入肺周圍的胸膜腔。
這種情況很罕見,通俗易懂來說,就是傷者隻能進氣,但肺部的空氣無法出去,他神情痛苦的原因,是他無法呼吸。
這個時候無法呼吸比失血還要命,不迅速處理,十分鐘之後,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回來。
逐月皺了下眉頭,人體解刨圖在她腦海裡迅速過了一遍,她抬頭道:“給我兩瓶純度高的白酒,度數越高越好,還有膠帶和密封的橡膠軟管。”
“我有,剛給老丈人打的兩瓶燒刀子!”
“我書包裡有膠帶!”
“我有軟管,不過是塑料的,不是橡膠的。”
“都可以。”逐月道,東西很快就被遞到了自己麵前,逐月習慣性從口袋摸出手術刀,和軟管一同放在傷者裸露的胸前,然後擰開瓶蓋,將酒淋下去。
條件有限,她隻能做最簡單的消毒,做完這些,她拿起另一瓶酒,讓一個圍觀的一個女孩倒了半瓶給自己洗手,另外留了一半,用膠帶和軟管做了個自製單向閥。
這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三分鐘都沒用到,看得人眼花繚亂。
白酒的香味在人群中彌漫,逐月吸了口氣,拿起手術刀,毫不猶豫從傷者側麵肋骨間隙下刀。
周圍的人驚呼出聲,頭一回見到這樣血淋淋的畫麵,同時也是被逐月大膽的動作嚇著了。
傷者的女兒更是差點暈過去,她想去阻止逐月,但又怕傷到自己父親,帶著哭聲道:“你你你,你在乾什麼!!快住手!”
“在救人。”逐月盯著下手的地方,神色很平靜的說道:“不要這個時候碰我喔,要是撞到我胳膊,小心我戳破你爹的肺葉。”
傷者的女兒哽住,彆說動逐月,連話也不說了,生怕打擾到逐月。
肋骨的皮膚被劃開,逐月捏住軟管,直接從開口穿了進去,等軟管全部進去,逐月抬起作為簡易單向閥的酒瓶,裡麵還有半瓶的液體冒出了泡泡。
逐月鬆了口氣,轉頭對身旁得意道:“這樣的單向閥酒瓶,可以幫傷者把氣胸內無法排出的空氣排出來,又不讓外頭的空氣進去,完美維持了傷者正常呼吸。”
等說完,逐月看著空空如也的旁邊,才想起她已經不在醫院了,就在剛才,她還習慣於身邊站著共事的師兄師姐們。
與此同時,在單向閥起作用的一瞬間,傷者猛的大喘氣,雖然意識已經不清,但表情和呼吸都恢複了正常。
周圍的人見證了一場生命的賽跑,全程緊張到不敢呼吸,見到傷者大喘氣,他們也想呼吸順暢了一下,異口同聲的發出歡呼。
逐月搖搖頭,拿起手術刀,把單向閥遞給一旁一個小夥子,叮囑他在病人到醫院以前,這個東西都得舉在高於病人的位置。
小夥子崇拜的點頭,逐月一笑,在人群都興奮的檔口,默默離開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