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見周大嫂不信,想了想,正要解釋一下劉副廠長的事,但她剛準備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周大嫂的聲音道:“我知道了,是良子幫他哥找的關係吧,不然就你哪兒有那麼大臉麵。”
“......”逐月嘴角抽抽,懶得解釋了,這位愛怎麼想怎麼想吧,反正她目的也是把周老大弄到織布廠。
一個是因為當初喬光明搶了周老大的工人的名額,這等於搶了周老大的前途,逐月雖然不是前身,但她繼承了這幅身體,有些因果她也得承擔,二就是她本人對周老大欣賞,她還記得當時她和周良回城裡,這個沉默寡言的漢子可從來沒仇視過她,還送他們上車,沒有絲毫雜念的把老爺子托付的錢給了自己。
逐月笑著搖了搖頭對周大嫂道:“事我已經說完了,大嫂你帶話給大哥,看他什麼時候過來吧。”
“行,我今晚就幫他收拾行李,明兒一早就讓他過去。”周大嫂大聲道。
逐月聽著那邊的大笑,把話筒扣到座機上,揉了揉自己遭罪的耳朵。
周大嫂做事真的雷厲風行,或許也怕到晚一步,好事就長腿跑了,逐月打完電話的第二天,她就一通電話打回了家屬樓的保安室。
那頭周大嫂跟逐月說,周老大大早就已經出發了,讓周良一會去接一下人。
周良今天上班,哪兒有這個時間,再說逐月壓根不知道去哪兒找周良,她敷衍的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就自己去車站接人了。
逐月到車站的時候,剛好是中午十二點,周老大下了車,逐月一眼就看到了他。
周老大帶的行李不少,畢竟冬天到了,厚被子被褥都很占地方,逐月先帶著周老大去飯店吃了飯。
吃過飯,逐月就直接帶著周老大去找劉副廠長。
周良一直不在家住,織布廠家屬樓那邊被自己和喬曉琪住著,沒有地方能接待周老大。
所以逐月先前已經和劉副廠長說好,先幫周老大安排住的地方,落腳後,次日再來上班。
劉副廠長很忙,逐月去找的時候他不在辦公室,但留了劉綺麗在門口等他們。
織布廠家屬樓有限,能住家屬樓的,一般是廠裡身份比較高的,比如周良這樣的技術人員或者是夫妻都在織布廠上班的,而且住家屬樓還得申請,周老大初來乍到,自然沒那個條件。
劉副廠長給周老大安排的住處是織布廠的員工宿舍,離家屬樓有點距離,員工宿舍分男女,有點像後世學校的學生宿舍。
這裡多住的是單身或者隻有一個人在城裡上班的員工,宿舍樓都是高低床,一個房間睡六個人,劉副廠長給周老大安排了一間人比較少的宿舍,逐月幫周老大在宿舍安頓下來,又拜托劉綺麗帶他們熟悉了一下織布廠的環境,比如食堂和車間,然後就回去了。
等周老大在織布廠正式上班後,逐月暫時放下這事,轉身去找了裁縫張大姐,今天就是她們約好拿衣服的日子。
逐月到張大姐家的時候,張大姐早就在等逐月了,她趕製出了十五件衣服,都疊好了放在桌子上。
五天趕製出十五件衣服,雖然當初張大姐很自信,但逐月見著張大姐眼下的黑眼圈,也知道這工程即便是對幾十年老手藝的張大姐而言,也不算輕鬆。
逐月檢查了衣服的質量,都是張大姐手工做的,每一件都很結實,質量絕對過關,逐月把衣服裝到早準備好的大布包裡,給了張大姐約好的十元工費。
張大姐收了錢,麵上有些惶恐不安,但看著實實在在的十塊錢,心裡卻跳得激動,我的老天爺啊,她原先在廠裡做工,一個月也才三十不到,這才做了五天衣裳,就有十塊,這錢也太好賺了。
逐月拿了衣服,對張大姐道了謝,轉頭就叫了輛三輪,直接往譚忘之的老宅子去了。
到譚忘之院子的時候,譚忘之正在門口等著呢,看著他把手收在袖子裡,不停走動的模樣,應該是等了有一會。
從巷子口出來,譚忘之一看到逐月,他眼前一亮,接過逐月背著的大布包,就拉著人往裡走:“我的姑奶奶耶,你可算來了,我都等你一上午了。”
逐月被他拉著進屋,在茶幾邊上坐下,笑著說道:“你這麼著急做什麼,你還怕我不來啊。”
“還真怕你不來。”譚忘之道。
小穆端著茶進來,給逐月倒了一杯,笑著說道:“逐月姐,你也沒留個電話和地址,我爸昨天早上從海港市回來,跟屁股長了釘子一樣,坐立不安,想找你又不知道上哪兒找。”
“臭小子,少揭你爸的短。”譚忘之瞪了眼小穆,拿手邊的報紙扔他。
小穆嘻嘻一笑,熟練的接過報紙,在譚忘之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