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微微吸了口氣,強忍著擺出一個笑臉道:“綺麗你眼光‘真好’呢,把這樣的鄉下女人誇上天,她也不知道是有什麼特彆之處能讓周技術員看上,嗬嗬,你怕是不知道,不久前,逐月同誌的大名還全廠皆知呢。”
葛微微是暗暗諷刺逐月是個鄉下潑婦,什麼都不會,配不上周良,更是把喬逐月以前來織布廠撒潑的事情拿出來踩。
了解三人關係的人都差不多聽出來了,表情很是微妙,特彆是幾個作陪的年輕工人,眼珠子在葛微微,逐月和周良三人間來回打轉。
就連袁廠長和聞市長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也察覺到其中的火藥味,神色有些茫然。
周良臉色一僵,他和逐月還有葛微微的糾葛不是什麼好事,雖然平時他並未特意遮掩,但現在是當著袁廠長和聞市長的麵,要是被點破,會讓他很難堪,他忍不住看著葛微微皺眉,搖著頭讓她不要無理取鬨。
但葛微微卻誤解他的意思了,她認為這是周良幫逐月,讓自己不要諷刺逐月,她拳頭握緊,心裡是又惱火又委屈。
這莫名其妙的修羅場,逐月眼神漫不經心掃過兩人,既沒有搭葛微微的話,也沒有解周良的圍,她看向葛微微,眼神深邃,葛微微找人埋伏她的事情,還沒過去太久呢。
逐月沒有說話,但劉綺麗卻很為逐月抱不平,她輕輕哼了一聲,對著葛微微假笑道:“鄉下姑娘怎麼了,我看有福氣的是周技術員吧,能找著這麼好個老婆,逐月是有真本事,至少不像某些花瓶,全仗著家裡的關係耀武揚威,乾些品德敗壞的事情。”
“你說誰花瓶,誰品德敗壞!”葛微微眉頭倒豎,再維持不住臉上得體的笑容,她抬手指向逐月,眼裡是不加掩飾的鄙視:“她有本事?一個鄉下來的鄉巴佬,胖的跟隻豬一樣,也能跟我比?”
聞市長和在場幾個人皺眉,對葛微微的言辭有些不適,他們都是官場上的老手,即便再厭惡誰,至少明麵上不會這樣撕破臉,葛微微的反應在他們看來,一個是平時教養不高,二就是沉不住氣。
葛副廠長心知不好,他沒想到女人會這麼受不住激,今天在場的人物都不簡單,他帶葛微微來,是為了讓她在這些人物露個臉的,不是來丟臉的。
“咳,袁廠長,小孩子打鬨,心直口快了點,微微不是那個意思。”葛副廠長哈哈笑了兩聲,將大家都視線拉到自己身上,等大家都看向他,他才趕緊跳過這個話題道:“廠長,到點了,大夥都來齊了,您看是不是該上台致辭了。”
袁廠長能做到廠長這個位置,情商自然不低,他對年輕人之間的衝突不關心,但也不想因為這些衝突讓聯誼會不愉快,於是他點點頭,接過葛副廠長話,對一旁的聞市長道:“聞市長,您今天來我們織布廠是貴客,不如賞個臉,一塊致辭吧。”
“老廠長客氣了,聞某應該的,您請。”聞市長笑笑,對著袁廠長做了請的姿勢。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在葛副廠長和劉副廠長的簇擁下,往前頭講台走去。
幾個大人物走了,氛圍緩和了一點,這邊就剩下幾個年輕人,葛微微狠狠瞪了劉綺麗一眼,剛才的話,她說出口就知道上當了,劉綺麗這個死女人,故意激她,讓她在大人物麵前丟臉。
劉綺麗對葛微微的眼神不躲不避,還故意做出嘲笑的表情,讓葛微微越看越氣。
“周良,你過來,我們去彆的地方!”葛微微一跺腳,不想再看到劉綺麗,更不想看到跟木頭一樣杵在哪兒的逐月,冷著兩臉朝周良喊。
周良現在是真的難受,剛才他見到葛微微和劉綺麗的交鋒,雖然沒他什麼事,可他卻驚出一身冷汗。
慶幸幾位大人物沒有刨根問底,不然他跟逐月和葛微微的三人糾葛被擺上明麵,顏麵丟了都是小事,被幾個大人物覺得他品德有問題那才糟糕,畢竟這影響到他的前途。
周良皺眉沒有動,劉綺麗對著葛微微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道:“葛廣播員,周技術員和媳婦一起來的,你讓人家老公跟你走什麼?你當自己什麼身份啊?”
“管你什麼事!”葛微微肺都要氣炸了,對著周良狠狠說道:“周良,你過不過來,你不過來彆後悔。”
周良心煩意亂,臉上浮現出為難,猶豫片刻,他最終歎了口氣,還是向著葛微微走去。
逐月渾不在意,劉綺麗卻挑眉,一把拉住了他:“周技術員,你把媳婦帶來,她頭一回來禮堂,人生地不熟的你不陪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