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的舞蹈和節奏都非常自然,更厲害的是她引導極其精準,聞晨心中驚訝不已,他的眼睛突然看不見,剛才跟著楊檸跳,不出太大的失誤已經是極限,可現在在逐月的牽引下,他落腳的每一步都非常流暢,而且沒碰到一個人,即便他不看,也知道兩人的舞毫無破綻,一種微妙的信任感從聞晨心頭湧現。
兩人有極高的舞蹈功底,不單單是聞晨覺得渾身舒暢,逐月也是,聞晨的絕妙配合讓她這支舞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搞。
舞池外,袁廠長把視線投向兩人,對著聞市長道:“聞市長,你兒子年少有為也就罷了,沒想到舞也跳得這樣好。”
聞市長看向舞池裡,眼神柔和:“那裡哪裡,他也就是喜歡這些張揚的事情。”
劉,葛兩位廠長的視線並未放在聞晨身上,相反他們更詫異的是聞晨身邊的舞伴。
劉副廠長也就楞了一下,並未太認真,葛副廠長卻是眉頭皺起,不太明白喬逐月為什麼和市長公子弄到一塊,這是一時興起,還是兩人私下有交集?
一直站在舞池邊上的聞彪皺眉,聞晨的舞伴是誰他並不關心,他在意的是聞晨的狀態,看著聞晨神色如常的臉,他的舞步還是一如既往的瀟灑,仿佛剛才的撞到人就真的隻是一個小小的失誤,聞彪皺眉,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舞池裡頭,聞晨在逐月耳邊低笑:“胖丫頭,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會跳舞。”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還有,彆在我耳朵邊上吹氣。”逐月臉上假笑,隨著聞晨轉了一圈道:“你的眼睛現在怎麼樣了,是視線模糊還是完全看不見?”
“完全看不見,隻有一片黑。”聞晨很平靜的訴說。
“可能是腫瘤壓倒你的視覺神經了。”逐月判斷道。
聞晨並不意外。
“這個星期第幾次了?”逐月之前給聞晨診斷過,這應該不是他第一次突然失明了。
“第三次。”聞晨開口,又補充道:“比上周更頻繁了。”
“腫瘤增大太快,化療已經無法抑製生長,你必須要儘快動手術。”逐月很客觀的給聞晨分析。
“我知道。”聞晨的語氣不見沉重,相反他一眯眼,微笑著說道:“喬小姐,跳舞的時候還是先專心享受,不然我作為男伴會很挫敗的。”
眼睛看不見了還這麼吊兒鋃鐺,逐月心下無語,故意踩了他一腳,很沒誠意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兩人暗地裡的小動作沒人發現,但舞池裡大家的視線都被兩人吸引,主要是聞晨這人外形實在好,雖然逐月的外形差點,但跳起舞來,逐月就是隻靈活的胖子,兩人的舞蹈配合的幾乎沒有失誤,每一步都是標準和完美,一眼就能看出和在場業餘的大夥完全不同,那種氣場很容易讓人沉迷進去。
還在舞池裡和葛微微互掐的劉綺麗抬頭,猛的一下看到舞池中央,對逐月和聞晨這對搭檔驚豔不已。
劉綺麗突然沒了和葛微微掰頭的興趣,心想多優雅的舞蹈,她乾嘛非好耗在葛微微這種人身上,舞蹈就該享受。
如此一想,劉綺麗乾脆拉著舞伴和葛微微擦肩而過,非常欠打的和葛微微道:“你這跳的什麼舞啊,你看看人家逐月,那才叫跳舞,你還跟人家比,山雞比鳳凰呢。”
說罷就離開了這個位置,和舞伴到中間儘情享受舞蹈帶來的愉悅。
葛微微和周良停下,兩人視線往舞池中間看去,不必刻意去找,兩人一眼就能看見與聞晨搭檔的逐月。
這一眼看去,周良眼中驚豔不已,視線對上聞晨,又有微微不適,不是說讓她在邊上坐著就行嗎,怎麼和彆的男人跳起舞來了。
至於葛微微,她本想劉綺麗找罵呢,一個死胖子,跳起舞來是什麼蠢樣子,但這一眼望去,那無比融洽又養眼的兩人,如同一耳光打在她臉上,讓她居然無法反駁劉綺麗的話。
葛微微跳舞的好心情消失殆儘,再一看發呆的周良,更是像心口堵了一塊石頭似的,一跺腳,板著臉走出了舞池,周良回過神,又連忙去追。
一曲作罷,今日的聯誼會也到了尾聲,逐月和聞晨以一個靚麗的動作收尾,收獲了不少掌聲
逐月禮貌笑笑,暗暗挽著聞晨的胳膊,帶他退場,把他帶回安延秦身邊。
至於被搶走舞伴的楊檸,此刻已經回神,臉上的表情是青紅不定,看著梁醫生很是不高興。
梁醫生聽聞過這位大小姐的脾氣,心裡暗暗叫苦,但他擔心楊檸又去找聞晨,隻能想儘辦法拖住楊檸,他看著楊檸眼中厭惡的神情,忍不住苦笑。
禮堂的音樂停下,禮堂掛著的鐘已經指向了九點的位置,聞市長和袁廠長又去講台做了結束語,聯誼會正式結束,安延秦跟逐月道了謝,在聯誼會還未離場前,就讓小方混在人群裡,不驚動任何人的把聞晨帶走了。
聯誼會結束,人們三三兩兩離開,逐月穿上風衣,和劉綺麗一起出了禮堂,外頭寒風吹過,逐月的鼻尖變紅,周良和葛微微早走了,劉綺麗是騎自行車過來的,雙方不同路,在出了織布廠就互相告彆,分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