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逐月,你咋瘦了這麼多,人也白了?”
“看著精神了不少,你這衣裳真不錯,純棉布的吧,真好。”
“你真是喬家大閨女啊,這變化也太大了吧,咋瘦了,城裡沒飯吃啊。”
七八個婦人嘰嘰喳喳,說話的速度愣是沒有讓身為正主的逐月插上一句話。
當然,也不全是誇讚,也有兩個人看著逐月搖頭,鄉下人淳樸,認為胖才證明有福氣,那才好看,對他們而言,女人太瘦反而顯得家裡寒磣。
對外人說什麼,逐月並不是很關注,她隻是笑笑,從包裡拿出芝麻糖分給大家嘗嘗,然後寒暄兩句,抽身離開。
見到逐月走遠,一個婦女把糖放在嘴邊,想了想又放下去,留著一會給孩子吃,她把糖疊好,低著頭道:“喬胖子怎麼跟變了個人一樣,以前走路恨不得把頭埋在胸口裡,現在還知道叫人了?”
“你不是都說了嗎,人家進了城,肯定和咱這些泥腿子不一樣啊。”另一個婦女下意識道,也和前麵的婦女一樣,把糖小心疊好。
最邊上的婦女就沒這兩人間講究,她是新媳婦,也沒孩子,正是嘴饞的年紀,兩塊芝麻糖塞到嘴裡,甜的眯起眼道:“誒,你們說喬胖子是不是發財了,你看她那身氣派,這芝麻糖我在城裡看過,要兩塊錢一斤呢,她直接就拿一大包分我們。”
開頭的婦女舔了舔嘴唇,撇嘴道:“發什麼財,她那是命好,嫁了個有出息的老公,我就說喬家老爺子有遠見,早早給喬胖子挑好了,咱村裡的閨女,那個不比喬胖子好?人比人,氣死人了。”
“你要這麼說,那我覺著,喬胖子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剛成新媳婦的女人撇撇嘴,不以為意。
邊上的幾個婦女一愣,開頭的婦女直接問道:“大壯媳婦,你這話裡有話啊?”
大壯媳婦很滿意大家都看她的樣子,很神秘的說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那天去大隊給我婆婆送飯,剛好聽到喬二丫給喬寡婦打電話,說喬胖子那男人,叫......”
“周良,大埔村的。”見大壯媳婦說話卡住,旁邊的婦女心跟貓撓似的,急匆匆給她提醒。
“對,周良。”大壯媳婦連點三下頭,眨了眨眼道:“我聽見喬二丫說,說喬胖子在城裡都是一個人住,她那個男人周良,早跟彆的女人一塊過了,家都不回的。”
“嘶~”幾個婦女吸了口氣,好奇的有,八卦的有,替喬逐月不平的有。
鄉下人實在,兩個人結了婚就一輩子,偷腥的男人出牆的女人也不是沒有,但這種大刺刺直接不回家,擺明了和彆的女人在一塊的還實數少見,一聽大壯媳婦說的是這些,大家原先對喬逐月畏畏縮縮的瞧不起也變成了同情。
“真的假的?”有婦女不相信的問。
見有人質疑自己,大壯媳婦急了:“咱村那電話機你們也知道,喇叭哪兒聲音大啊,我可聽的真真切切,全是喬二丫親口說的,她是喬胖子親妹妹,這話還能有假?”
眾人唏噓不已,都揣測著喬逐月好日子到頭了。
逐月憑著記憶往家裡走,還是那個低矮的籬笆院子,院子裡頭沒人,兩扇破門被一個木插銷拴著,逐月隨便用手一抬,院子門就開了,全然是個擺設。
逐月從院子裡走進去,屋子大門倒是關著,還上著一把鐵鎖,逐月皺眉,拿起鐵鎖看了看,心裡疑惑大白天的,家裡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正想著,院子門口路過一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婦女,頭上帶著草帽,手上挎著籃子,見著逐月在門口發呆,她沒認出逐月,扯著嗓子朝逐月喊道。
“誒,你找誰啊?”
逐月回頭,和婦女對視上,那婦女見著逐月,楞了一下才認出是逐月,她忍不住驚訝的張大嘴道。
“哎呀,這不是喬家大丫頭嗎?咋跟變了個人似的?”
這話逐月從進村不知道聽了多少回了,整個人都快麻木了,隻是笑著問道:“是我,我聽我娘說金晶病了,我回來看看,誰想家裡麵沒人,你知道我娘和磊軍他們去哪兒了嗎?”
叫牛嫂的婦女是村東邊的一個鄉親,她家裡喬家不算太遠,而且兩家在老爺子那一輩沾一點親戚關係,故而前身對她還比較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