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見逐月開心,臉上也忍不住帶上笑容,開口道:“也不單為這一件事來,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什麼事?”逐月沒抬頭,專心研究著自行車。
“是譚大叔托我來問的。”林舟道:“他想問車皮的事情,姐姐你有法子了嗎?自咱們的運輸斷了,我們的貨堆積了小半個屋子,就是發不出去,譚大叔是整宿整宿睡不著。”
逐月一愣,才突然想起來道:“對不住,這幾天太忙,這事我忘了通知你們,運輸的事情我已經解決好了,你回去轉達譚大叔,讓譚大叔去車站找車長,報我的名字,後續會有人幫他安排的。”
林舟愣住了,即便是他這樣在底層摸爬滾打的人,也明白這件事情有多難,譚大叔那種混跡汶市多年的老狐狸,都搞不到人脈,沒想到逐月幾天就搞定了。
林舟抿唇,守著規矩沒有多問,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跟譚大叔說的。”
“好。”逐月也點頭,對林舟笑了笑道:“這些天我即便都會在醫院,如果有事,白天你就到廠裡來找我,晚上你就到醫院來找我,在中心醫院,住院部四樓最後一間病房。”
“好。”林舟點頭,簡潔一個字表示自己明白了。
逐月嗯了一聲,便擺擺手,先騎著自行車離開了。
到醫院的時候,金晶正躺在床上看書,她胸口動了手術,暫時不能坐起來,逐月怕她無聊,給了她幾本書看,但小丫頭沒要逐月的書,相反是不好意思的拜托逐月,給她找來了初中學生的教科書。
這點讓逐月有些驚訝,同時也讓她認真想了想,金晶初中沒讀完,喬母就強迫她輟學了,要是金晶像喬磊軍那樣根本不愛讀書也就罷了,可金晶明顯是惦記著初中功課,她是想讀書的,如此一來,逐月就必須想想金晶以後該怎麼辦了。
首先是得等金晶傷養好,等金晶把傷養好,逐月肯定不會再送她回鄉下了,以喬母那樣的心狠,這次金晶大難不死,可下次就不保證了。
金晶是這具身體一手帶大的,感情甚至超越了前身對喬家的任何一個人。
逐月來到這個世界,接替了原身的身體,不管是出於前身還在這具身體殘留的感情,還是對這個小妹妹的責任感,她都放不下金晶,逐月已經決定好了,等金晶身體好了,她和周良離婚,她單獨把戶口從分出來,順便把金晶的也遷到她的戶口下,她要做金晶的監護人,把金晶帶到自己身邊。
如此一想,逐月就不得不去考慮一下金晶之後的路要怎麼走了,金晶有讀書的天分,她也有努力的勁頭。
這個時代對讀書看得沒那麼遠,大多數鄉下人家,最多讓孩子讀完初中,識字就行了,像喬母這樣,直接要孩子輟學回家幫忙乾活的也不在少數,大家對所謂的知識改變命運這個概念,還停留在隻喊口號,但完全沒去了解其中所含的意義。
逐月來自後世,她太明白讀書和文化的重要性,所以她考慮好了,等金晶出院,第一件事得讓金晶重返學堂,至於之後的事情,那就之後再看。
金晶在醫院又過了兩天,離開了喬家,她傷好了許多,更明顯的性格變得更開朗了。
這兩天裡逐月也相當忙碌,一個是銷售科去海港市的人已經跌跌撞撞初有成效,找了海港市一些廠談合作,不管是否能談成,但每一步都要和留在廠裡的同事對接好,如今辦公又不像後世,直接電腦發文件,手機隨身帶。
海港市那邊的同事隻能先自己琢磨和對方談,中間碰到問題,還得先找電話兜一大圈打電話回來和逐月她們對接,再由逐月這邊記錄給上頭彙報,直到能談成為止,逐月覺得很麻煩,可科技有限,她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另一件事是譚忘之這邊的,逐月讓林舟轉達他去找車長的事情後,第二天譚忘之就去了車站,後麵的事情很順利,之間的事情是譚忘之來醫院出於對逐月的關注,來醫院探望金晶時和逐月當麵說的。
沒聽譚忘之說還好,一聽譚忘之說其中細節,逐月才明白聞晨是有多大方,如今火車是汶市的主要交通運輸,位置都緊張,但聞晨居然給她申請了一整節車皮,要知道當初逐月跟聞晨拜托時,最大的預期也隻是半個車皮。
聞晨給逐月的車皮也並非是走後門,關於車皮的手續,聞晨走得相當正式,還和譚忘之簽了合同,譚忘之把合同給了逐月,逐月看了一遍,發現這是上麵的批文,名目是汶市對外省貿易扶持企業,有公章的。
真是每一步都做得滴水不漏,逐月感歎,同時也了卻了一樁心事,運輸問題解決,次日譚忘之就出發去了海港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