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良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六點了,最後一頓飯吃完,周良和周老大送走了客人,又是是晚上八九點。
剛經曆完老爺子的葬禮,除了周母和周大嫂,周家幾個男人興致都不高,周母從廚房出來,用圍裙把手上的水擦乾,見周良坐在門口神色茫然,她眼前一亮,兩步走到小兒子身邊,推了推他道:“良子,你發什麼呆?”
周良從恍惚中回神,神色疲憊道:“沒有,在想事情,怎麼了嗎?”
周母左右看了一眼,藏著麵皮下的喜色,低聲問道:“還有什麼事,就你跟那個城裡姑娘的事,你不是說那城裡姑娘對你死心塌地嗎,如今家裡老頭去了,誰還能壓著你,你還不抽時間趕緊把喬胖子踢了!”
周良皺眉,雖說這也是他一開始的想法,可此刻聽著總覺得很刺耳,或許是他還沒從老爺子的悲傷裡走出來,也或許是老娘用踢了這個詞,顯得他很絕情似的。
周良心裡煩躁起來,什麼把人踢了,他又不是陳世美,說得他跟個人渣一樣,明明等老爺子去了就離婚這件事,是喬逐月自己提的,大家是兩廂情願,周良抓了抓腦袋,心情更不好了,他站起身,語氣不太好的說道:“我心裡有數,您就彆管了。”
周母一愣,抓住他的胳膊撇嘴道:“你心裡有什麼數,記住了,趕緊的,彆拖了,等你攀上了那個城裡姑娘,前途肯定一片大好,娘已經忍受夠了和喬家做親家,那就是一群土匪,你不知道......”
周良一見自己老娘提起喬家,就知道老娘又得喋喋不休很久,他歎了口氣,趕緊打斷老娘,說了兩句知道了,就大步回了房間。
老爺子葬禮,周良跟廠裡請的是喪假,足足有三天,老爺子後事還有一堆要處理,周良沒那麼快回城裡,所以這幾天他得在家裡歇下,同樣的,逐月也是如此,至少今晚她得在周家歇下,和之前一樣,兩人今晚也得在一間屋子裡休息。
周良回房間的時候,逐月正散著頭發,披著一身寬大的棉衣,依在桌邊看書,逐月瘦了很多,作為當事人,逐月自己倒是沒有多明顯的感覺,但在外人眼裡,變化卻是極大的。
她身上披著的那件棉衣,還是以前剛來這個時代時做的,那時逐月體型是最胖的,以至於現在逐月穿已經鬆鬆垮垮,隻當睡覺前的披肩用。
聽到開門的動靜,逐月回頭,見到是周良,她眉眼笑了笑,指了指邊上的躺椅道:“周良同誌,老規矩,今晚委屈你睡哪兒了。”
周良一愣,往逐月指的方向看去,那張熟悉的藤椅上,已經整整齊齊的放上了被褥,若是以前,周良鐵定是要不滿,但今天就很奇怪,他心裡居然沒有任何一絲不快,甚至覺得逐月這個行為有些好笑,像小孩子一樣。
周良嘴角一彎,結果彎到一半,他突然愣了,猛的把眉頭皺起來,我的老天爺,他剛才在乾什麼,他剛才居然有一瞬間覺得喬胖子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