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說的老爺子是指周老爺子,她對這位真心疼她的老爺子很尊重,這根煙杆是老爺子用了幾十年的,也算事老爺子留給周家子孫們不多的紀念。
周良一愣,神情不是很在意:“老爺子人去了,東西也是死的,再說這種老物件留在家裡也占地方,有人還願意要也圓了這東西的作用。”
“老爺子在時最喜歡的就是這根煙杆了,東西不大,能占多少地方,留著做個紀念也不錯啊。”逐月摸了摸煙杆,似乎能回憶起周老爺子還在時的悠然。
周母自來了城裡,已經下定了要住城裡的決心,恨不得把整個周家都搬到城裡來,把鄉裡那些能用的物件都帶來了城裡,周良和葛微微的院子當初本來隻是做兩人生活的小家使的,空間有限,現在還硬著頭皮擠下了這麼多人,舊物件是堆得寸步難行。
葛微微對那些破爛發了好多次脾氣,包括這根煙杆,周良不拿出來,葛微微是準備全打包扔了的。
周良搖搖頭,隻簡單回了三個字:“沒必要。”
逐月動作一頓,不知作何感想,開口道:“既然你不要,把這東西賣給我怎麼樣。”
周良有些詫異,不明白逐月要這東西乾嘛,但這煙杆是他攤位上最不起眼的玩意,他道:“你要喜歡你就拿去吧,反正也也值不了多少錢,錢給不給都無所謂。”
“要算清楚的。”逐月沒接周良的話,從懷裡摸出十塊錢,遞到周良手上道。
“給多了。”周良不打算收,對逐月的出手闊綽很很是驚訝,但他沒有想占逐月便宜的意思,也出於男人的自尊,把錢往回推。
“它值得。”逐月把錢強塞周良手裡,小心擦了擦煙杆,把東西收到懷裡走了。
周良看著手裡的錢,想重新推回去,但再抬頭,沒想到逐月已經乾脆的走了,收不收錢也就算了,寒暄兩句也成啊,他們起碼夫妻一場,周良心裡不太舒服逐月的冷淡,往前走了兩步,想喊住逐月,誰想剛開口,逐月身邊的少年仿佛感受到他的視線一般,猛然回頭,嚇得周良心跳漏了一拍。
那少年的眼睛很漂亮,但眼神卻驚人的冷漠,帶著陰冷的警告,硬生生讓他沒敢再開口。
少年收回視線,再和逐月說話時,眼眸又變得沒有任何異常。
從市場回家的路上,逐月把煙杆在手上把玩。
林舟在旁邊問道:“姐姐就是為了個煙杆才去和那個男人打交道的嗎?”
“嗯,不然你以為我願意搭理那種人?”逐月漫不經心道,摸了摸煙杆的鍍銅部分,上頭有一行看不懂的小字,像是有些年頭,可惜木器瓷器逐月還能說上兩句,這種小東西她看不出道行。
林舟看她玩的入迷,實在忍不住好笑:“姐姐,這些東西就這麼讓你喜歡嗎?”
“是啊。”逐月笑了笑,眼神裡流露出柔和:“老物件不單單是因為它這個東西有多好,更是因為它身上所沉澱的回憶,故事,和時間,所以才讓人入迷。”
林舟不懂,但有人比他懂,他話音剛落,旁邊突然有一個年邁的聲音輕笑:“說得好,丫頭,你的確是個有意思的年輕人。”
逐月下了一跳,下意識把東西藏在懷裡,抬頭去看,才發現路邊站著個穿神色大褂的大爺,看樣子是把她和林舟的對話全收入耳中了。
“大爺,您是?”逐月不解這位大爺語氣裡的熟稔從何而來,試探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