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早,逐月起床,金晶叼著包子和小玲去上學了,楊老師收拾完鍋灶,才換好了一身裙子,還將平時散著的頭發盤起,少見了化了妝,顯得又文靜又漂亮,等做完這些,兩人才出門。
門外頭,曲傑早就等著了,一見楊老師出來,他眼前就是一亮。
逐月手在曲傑麵前揮了揮道:“誒,誒,口水掉下來了。”
曲傑忙去摸下巴,才發現被逐月忽悠了,忍不住嗬嗬的傻笑,那樣子把楊老師也逗笑了。
曲傑的老家距離汶市很遠,低處偏僻並不富裕,其實老太太來汶市,直徑路車也要不了一晚上,主要是曲傑老家沒有直達汶市的車,而且車次錯開,隻能從鄉下先坐到一個縣城,還得歇一晚上再轉車,所以麻煩了一些。
三人從巷口出來,逐月騎著自己的自行車,楊老師就和曲傑叫了三輪,一同去車站接人。
現在的長途車也沒後世那麼準時,幾人到了車站,吃了個早飯,又等了好長時間,曲傑等的那趟車才到。
“來了來了。”曲傑起身,順著出站口進了車場裡頭。
一輛滿是泥巴灰塵的小巴停下,門一開,裡頭的人就往外頭擠,都是少出門的人,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顛簸,好幾個人一下車就趴旁邊吐。
逐月避開,眼不見心不煩,車上的人下了一半,一個穿著打滿補丁衣裳的老太太才從車上下來,她旁邊還有個二十多歲的農村婦女跟著,兩人身上拎著好些土特產,什麼大蒜醬菜,最厲害的是老太太手邊上,還提溜著兩隻撲騰翅膀的老母雞,因為長途跋涉下來,活度已經不佳了。
曲傑眼睛一亮,一句娘還沒喊出口,那老太太和年輕婦女就捂著嘴,跟前麵的人一樣,哇的怕旁邊護欄上吐了起來。
曲傑忙上前給老太太拍背,抱怨道:“娘,你在家裡好好待著不好嗎,坐這麼長時間車來城裡,不是受罪嗎?”
“死小子,俺還不是來看你,瞧你說的什麼話。”曲老太太接過曲傑手上遞來的草紙,擦了擦嘴,虛脫的瞪了眼曲傑。
“是是是。”曲傑歎氣,往旁邊看了眼,看見那個年輕婦女,又苦笑道:“弟妹,你怎麼也跟著咱娘一塊來了。”
那個被曲傑稱作弟妹的婦人抬頭,用袖子擦了擦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說話。
曲傑家裡是家裡的老二,大哥和小弟都結了婚,眼前的婦女是他小弟去年剛娶的媳婦。
曲傑的大嫂是個很老實的農村婦女,整日操持家務,加上大哥孩子多,所以大嫂也每天特彆忙,不太愛說話,和潑辣話多的曲老太太聊不來。
這位去年進門的弟妹其實話也不多,可是做事卻伶俐圓滑,一進門曲老太太就喜歡,所以這次來城裡,隻怕也是強行被老太太拉來的。
“俺讓她跟著一塊來的,不然你指望俺一個人坐車啊。”曲老太太道。
“你自己知道不會坐車,還拉著弟妹折騰。”曲傑搖頭,對曲弟妹拱手,意思是辛苦了,跑這麼遠陪老太太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