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龍也是頭一回來城裡,眼裡興奮,但又束手束腳,逐月想著他來一趟也不容易,而且還是個正好奇的孩子,就電話打給桂花姐,留慶龍在城裡玩幾天。
正好林舟這幾天無事,逐月就交代他帶著三人好好在城裡玩一玩,逛一逛,消除那種初到一個地方的不適感,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周遭玩熟。
而逐月回了家後,傍晚的另一邊。
曲傑結束了自己一天的工作,騎著自行車已經回了樓下,到了樓外圍,他沒有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拍了拍臉,讓自己的表情變得低沉,做好一切,她才推著自行車往中庭走。
曲傑這邊住的位置是一個凹形的居民樓,樓層不高,因為是老城區,樓裡不通水,在中庭的位置有公用水池,洗菜洗衣服包括打水都得在這兒。
他回來的時候,正是飯點,中庭好多婦女或者年輕媳婦在水池邊上圍著接水,說說笑笑很是熱鬨。
見到曲傑走過,大家都很高興的和曲傑打招呼,曲傑也很勉強的扯出扯出笑容回應。
作為樓裡少見的單身年輕人,曲傑又是這幾個月才租的房子,每天早出晚歸,原本是不認識樓裡的領居的,大家能和他打招呼,主要是曲老太太在兒子家住下,每天和大家一起做飯洗衣服,才讓曲傑和樓裡的人熟了。
曲傑把自行車推到車棚鎖上,若有所思的上樓了,樓下洗菜的婦人裡,曲老太太也是一份子。
就住曲傑樓下的於大姐就擠在曲老太太身邊,見著曲傑進了樓,忍不住對曲老太太道:“曲大姐啊,你們家小曲怎麼看著沒什麼精神,連招呼也沒跟你打?”
曲老太太也察覺到了,曲傑這孩子是從小就禮貌的,要是看見了自己老娘,沒有不跟自己打招呼的道理。
“或許是沒看見吧。”曲老太太笑了兩聲,搓了搓簸箕裡的大米。
旁邊的於大姐瞅了簸箕裡,忍不住羨慕道:“曲大姐,也就你們家小曲有本事,你們我們樓裡,誰家煮飯不得摻著粗糧煮飯,就你們家餐餐都**細米,白花花的,煮出來肯定香。”
雖說如今不想前幾年那麼艱難了,但如今大家家裡也依舊不富裕,家裡人口多,錢也得算著花,最多能飽個肚子,還真奢侈不到餐餐**糧。
等得到城裡人羨慕,剛從農村來的曲老太太麵露紅光,她兒子當然有出息,現在還是飯館的什麼店長呢,十裡八村就沒那個小夥子比的上自個兒子。
想想前幾天有不長眼的酸她,說她兒子不是國營廠抱鐵飯碗的,也就投機倒把賺點錢,沒什麼前途,跟他們比不了,但是曲老太太可不服氣,故意天天吃細糧的,告訴那群沒眼力勁的,她兒子不抱鐵飯碗也是有能耐的。
當然,對於在鄉下節儉慣了的曲老太太而言,其實也有些心疼,不過她偷偷問過兒子,兒子沒直白告訴過她,但也隱晦表示了,他一個月工資起碼有一百以上。
這是個什麼概念,就是國營廠裡的一級工一個月加補貼也沒這麼多錢,家裡務農的曲老頭加曲傑兩個兄弟,一個月掙得加起來也沒曲傑一個月多。
曲老太太得意的哼了兩聲,不過想起一事,扭頭看著旁邊一個有點齙牙的婦女道:“梅嫂子,上回讓你給俺家二小子相看對象,你手上有沒有合適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