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翠紅從鄉下嫁到劉家後,已經很久沒過過這種日子了,哪兒受得了,恰巧那段時間城裡鬨人販子,她們巷子裡也有一家下崗的工人。
他們不知道怎麼接觸到了人販子,把家裡的小女兒買了,弄到了一筆錢,潘翠紅動了心思,可她跟劉德喜的兒子是兩人的心頭肉,自然賣不得,這個時候,她就想起了她還有個女兒。
潘翠紅隻用了一百塊錢就把小玲賣了,而拿到錢的當天,她便給她的小兒子買了兩身衣服,剩下的錢給了劉德喜,最後割了兩條肥五花回家慶祝,沒錯,是慶祝。
潘翠紅被抓的時候才知道害怕,可她沒覺得自己做錯了,逐月帶著小玲去看她的時候,她還情緒激動指著小玲鼻子罵。
所罵的話不堪入耳,簡單來說就是怨恨小玲狠心,她覺得她被抓進監獄不是因為她犯罪了,而是小玲害的她,要是小玲不指認她,當做事情沒發生過,她根本就不會被管進監獄。
至於最諷刺的是,從潘翠紅被抓,到她被管進監獄,劉家人沒一個人站出來過,他們拿了潘翠紅用小玲換的錢,在最後被指認的時候,又裝作不知情,把所有的罪責推到了潘翠紅身上。
潘翠紅沒有提劉家人,隻是在玻璃窗後麵痛哭流涕,一句又一句罵著小玲不是東西,是個沒良心的狼崽子,無數次後悔當初沒掐死小玲。
小玲一言不發的流淚,那句幾乎成為她執念的‘媽媽,你愛過我嗎?’,從頭到尾就沒問出來。
後來逐月帶著小玲回來,這孩子就變得沉默寡言,雖然她之前也是這樣,但是她現在的樣子更像是丟了靈魂。
好在家裡有個金晶在,都是女孩,年歲差不多,所經曆的苦難也一樣,在金晶的陪伴下,小玲才沒出現逐月擔心的抑鬱情況。
另一邊,汶市的郊區監獄裡,林殊皓坐在單獨的探視室,不到十平的屋子裡,隻放著一張桌子和兩把對著的椅子,除此之外,就隻剩用來拴住犯人的固定鐵扣。
林殊皓垂眸,端正而又優雅的坐在椅子上,他雙手合攏放在腿上,除了能看出他是個又修養的人,再從他身上探查不出任何情緒。
探視間的門被打開,兩個獄警帶著一個穿著藍色獄服的中年女人進來。
女人神色頹然,臉上還有些茫然,明顯並不知道今天是是誰來看她。
林殊皓轉頭看著獄警用手銬拷住潘翠紅的手,另一邊拷在牆上的鐵扣上。
林殊皓神色有些複雜,獄警知道林殊皓的身份,是市裡領導很重視的外賓,所以小心解釋道:“林先生,監獄裡的犯人多少會有攻擊性,你又要求要單獨和她說話,考慮到你的安全,我們得拷上。”
“能理解。”林殊皓點頭,對獄警表示感謝。
獄警笑了笑,招手帶著其他人出去,還貼心的給林殊皓把門關上了。
潘翠紅看著林殊皓神色茫然,她嫁給劉德喜後,就沒怎麼和知識分子接觸過,乍一看林殊皓俊朗文質的樣子,總覺得兩人間有種格格不入的彆扭感。
“你,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