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森森!”景導一聲怒喝,勉強讓水森森收了聲,“這是警匪片,不是恐怖片,不需要你尖叫!”
雖說NC了兩次,不過從今天的表現來看,水森森的演技並不算差,就是這個錯誤犯得太莫名其妙,景導勉強壓住火氣,一屁股坐回凳子上,道:“休息一會,再來。”
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這才放下手頭的工作,找了個地方暫且休息,寂靜的片場慢慢有了聲音,也總算是有了些人氣。
牧冬悠後退一步,他唇角微微上挑,雖算不上笑容,卻顯得親切許多,聲音中也特彆加上了些迷惑的元素:“水前輩可莫要緊張。”
看上去完全是關心前輩的好新人,可水森森卻不領情,她還沉浸在方才看到的那個眼神中,驚懼的心尚且沒有平靜下來。看著牧冬悠的眼神逐漸變得陰狠,不知在想什麼,直到助理上來接她,這才收斂情緒走下場。
牧冬悠可沒有改台詞,也是水森森運氣差,這句話在劇本裡指的是男主從男二那裡偷走的犯罪證據,可在心中有鬼的水森森耳中,卻被理解成牧明澤的索命。
也是因為這段時間牧明澤的名字被頻繁的提出,水森森的精神早就緊繃,加上牧冬悠的刻意表演和人魚的催眠,這才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休息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牧明澤補過妝就打算上場,臨走前忽然拉過蕭東樹,說了句莫名的話:“抱歉。”
“什麼?”既當經紀人又當保姆的蕭東樹愣住了,就看著牧冬悠瀟灑的走到聚光燈下。
然而很快,他就理解了這句話的內涵。
水森森又一次卡殼了,她在牧冬悠一個問話之後,竟然直接愣在了當場,即使牧冬悠隨機應變,儘力彌補過去了,可場下景導的臉色就是任一個人都明白,這場戲還要重拍。
明明是最後一場戲了,可水森森就像是夢遊一樣,不是這裡忘台詞,就是在應當堅毅無畏的時候表現了相當的恐懼。
“哢!”
“哢!”
“哢!”
“水森森你是怎麼回事!啊!看沒看過劇本!記沒記住台詞!記不住你也給我編出來啊!這是第幾次了啊?”又一次NC
,景導氣的直接從椅子上蹦起來了,看那樣子恨不得衝上去把水森森拖下場換上自己,指著一旁的牧冬悠,“他還什麼都沒做呢!你害怕什麼!這女主你還能不能演了!”
搶過旁邊的大喇叭,景導就是一頓臭罵。這場戲開拍前外麵的天色還早,此時卻已經全黑了。本以為能早結束,卻拖得比預計的還要晚,劇組的人臉上都不由的露出疲憊的神色。
實際上這一半有牧冬悠的功勞,一個人的習慣不可能輕易改變,牧冬悠更不想改變。他在演著曲鱗的同時,也是在演著自己。外人是看不出來這種小貓膩的,他們所能看到的隻是牧冬悠完美演繹了曲鱗,而水森森卻一遍又一遍的拖累大家。
這是牧冬悠專門為水森森設下的局,隻有跟隨牧明澤十年之久的對方,才能為這些熟悉的動作習慣而驚慌。更不必說,牧冬悠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的一些小動作了。
水森森有苦說不出,她之所以狀態下滑,完全是因為牧冬悠的演技實在太像牧明澤,拜這場戲的劇情,又有很多似是而非的話,有時牧冬悠可以表現出來的一麵,就仿佛牧明澤站在麵前質問自己一樣。
從她被驚嚇的第一次開始,水森森冥冥之中便知道,這場戲大概是拍不好了。
罵到最後,景導將劇本往桌上一摔,口氣凶狠道:“都收拾收拾回家,明天再來!”他看著水森森從自己身旁走過,忽的低聲說了一句,“你要知道,想當這部戲女主角的演員有很多。”
牧冬悠雖聽不見景導的話,對那裡發生了什麼心裡卻有了個大概,他特意又幫了工作人員整理了器械,回來的時候果然見片場的人走的差不多。
水森森就站在景導的位置後麵,許是見這裡都沒有人了,她也沒有保持那副白蓮花的麵孔,一張臉扭曲的要命,眼神如蛇一般陰暗狠毒。她站在這個位置看向場中,手裡抓著被摔在桌上的劇本,長長的塗得血紅的指甲幾乎要將那幾張紙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