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今日發生了三件大事,第一是溟邪教被鏟除,第二是最近名聲鵲起的少俠謝遺風正式成為了武林盟主,第三則是這名年輕的武林盟主將武林盟駐地從寅城轉移到了鯤崖。
沒人知道謝遺風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在武林大會之間他的所有經曆仿佛籠罩著?一層迷霧,令人看不清楚。雖有人說曾有他有過交往,但他們口中的形象與這個謝遺風相差太遠,更令人好奇他為何有如此大的變化。
但也?有個傳言,謝遺風的武功來自於一個神秘的男人,上任盟主舉行的武林大會就是他帶這謝遺風參加的,因他總是以鬥笠黑紗遮麵,所有沒有人見過他的樣子,而在鯤崖一戰之後,這男人也?隨之消失在江湖上,再也?沒有消息。
關於新任武林盟主的傳說有很多,這也?是因為他的經曆實在傳奇,但謝遺風的怪癖也?不少,其中最出名的一項便是從不離開鯤崖,甚至將盟主府搬到了鯤崖之下。
外界的議論卻達不到謝遺風的耳朵裡,他做完了公事,如同以往熄了燈,緊閉上房門,走到書架前,伸手將一本書拉了出來。
但這本書並沒有離開書架謝遺風便放手後退了幾步,就見書架忽的向一旁移動,露出一個黑黝黝的通道。這竟是個密室入口。
謝遺風整了整衣冠,掛上溫柔的笑容,檢查過自己的形象,這才鄭重的走進通道之中。書架在他身後慢慢合上,迷失中唯一一點光亮也消失了,這時他伸出手,從側麵取下一盞油燈,以內力點燃,繼續下行。
密室很深,越往下走又越是冰冷,而在最下麵,卻有著?一個巨大的空間,這空間之中堆滿了冰塊,簡直就是一個大冰窖。謝遺風在這冰塊砌成的通道中穩步前行,過了幾道彎,便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塊冰雕成的華美大床,床上躺著一名青年,穿著簡單地白色衣衫,容貌仿佛上天精心雕琢而成,唇角微微上挑,仿佛在微笑,但他麵色青白,身體僵硬,顯然並非活人。
謝遺風的眼神卻猛地炙熱起來。
他將等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躡手躡腳的走到大床旁坐下,像是怕吵醒了對方一樣。他
在床邊跪下,雙手搭在床沿上,癡迷的看著?青年。
“師父,我回來了。”
聲音中是無限的眷戀。
謝遺風一直知道自家師父是這個世界上自己唯一可以完全相信的人,當他沒有能力的時候,是師父救了他,幫助他,教導他,而當他有了能力,想要回報師父的時候,卻又接受了對方的保護。
那日鯤崖上的一切噩夢般的深深印在他的心中。當人們趕來,謝遺風卻不得不放開賈琴意。因為對方是魔教長老,想要保住他的性命,需要的不是自己的失態和解釋,那隻會令自己和師父一同被人殺死。因此他放開賈琴意,做出仿佛打?敗他的人是自己的樣子,等著?旁人的到來。
放手的那一刻,心臟都想消失了一般,他還?能看到賈琴意胸膛微弱的起伏,聽到幾不可聞的呼吸。明明知道對方危在旦夕,卻隻能強迫自己獲勝一般笑起來,那種焦慮幾乎令他無法忍耐。
有那麼一刻,謝遺風想讓所有人都閉嘴,都安靜下來,他需要聽到賈琴意的呼吸聲,感?受著?對方的心跳,那樣才能令他的心安分?那麼一瞬間,可他不能。
所有人都相信了是他殺死了魔教教主,重傷了魔教長老,也?都接受了留下賈琴意一條性命,等對方清醒了就能套問出更多的魔教秘密的借口,謝遺風才能帶他出來。
他迫不及待的抱住青年,用自己的內力維持著?生命,然後一路狂奔下山,衝到鎮上的醫館。
那之後,便是沒日沒夜的勞累,用藥物和內力穩定下賈琴意的情況,抽出時間來應付外麵的人,這讓他順利的得到了更多的珍惜藥材用在賈琴意身上。
時間慢慢過去,賈琴意始終沒有醒來,魔教教主的自爆讓他受了嚴重的內傷,包括大腦。就算是謝遺風找來的最優秀的大夫都無法說出賈琴意什麼時候能醒來,甚至不能說明賈琴意的傷多久會好,又或者永遠不會好。
每天晚上謝遺風都守在對方身邊,一點燭光,一個人,就成為他世界中的全部。賈琴意的呼吸,他的脈搏,就成為謝遺風耳中最美妙的音樂。內力不斷地輸入這具殘破的身軀之中,勉強的點燃那一丁點生命之火,謝遺風無數個
夜晚趴在床邊,睜著?眼睛看著?自家師父時都會想著,師父能不能聽到他的聲音。
他有很多話想說,應付江湖人,應付武林盟主,還?要營造自己的名聲,慢慢的成為武林盟主候選中呼聲最強,能力最高的一位。
正如賈琴意所希望的。
但謝遺風說的始終不多,他期待著?有一天自己師父能睜開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眸,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聽完他講的羅裡吧嗦的事情後,再斥責一句傻小子。
這希望實現的時間似乎越來越近,賈琴意的身體在靈丹妙藥的調理和他內力的滋養下逐漸脫離了危險,漸漸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