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是?一場討伐,到最後卻是?屍橫遍野。
不,連‘屍’都算不上。
接連爆炸的人體,沒有絲毫預兆的死亡,漫天的血色,還有那個麵色冰冷的,本?應該被?他們討伐的男人,這些修士終於再也?不能維持麵上的平靜,能多快就?有多快,迅速的逃離此處。
雲庭也?沒有去追,比那些人速度更快的卻是?自爆的速度,直到所有人再也?不敢輕易逃離,隻有惶恐的站在原地,等待著未知的命運。可這些小嘍囉並不能引起天狐的興趣,他轉頭冷眼?看著麵前站著的幾個大能,這些人是?從愁離山追過?來的,儘管臉色不大好,卻依然不肯做出逃走的姿態。
“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為我找回師父的人,我自然解了他的因果。”雲庭漠然道,“你們身上的因果已經解開了,還有什麼事?”
領頭一個道修麵色陰沉,這次來圍攻虞城的修士之中有一大部分是?他的門下子弟,這樣血腥的場麵,縱然是?闖蕩修真界已有上千年,也?從未見過?。
什麼樣的人,他的心能冷硬殘酷到這種程度。
“我懇請你,放過?他們。”道修的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保證我門下絕不會?再來找虞城的麻煩!”
“哦?”雲庭神色不動,“你先是?要致我於死地,後又來虞城攻擊,現在看著情?況不好了,隻說一句不來找我的麻煩就?想揭過?去,未免想的太?好了!”
“那你說,要什麼補償!”道修一咬牙,在周圍人驚詫的眼?神中狠心道。
雲庭的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當?然是?用你們的命做補償了!”
言罷,他棄了手中長劍,身形一轉,天狐完美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空中。隻是?這回並非以困獸之姿,而是?以獵食者的姿態,闖入了他的獵物之中。
氤氳的黑氣在湛藍的眼?底繚繞,在獸瞳的冰冷之上多加了一次邪惡。賈琴意的臉色也?不好看,因為雲庭的狀態很危險。
大道三千,這世上修道的方式千千萬萬,無論仙修魔修妖修佛修,還是?其餘種種,皆是?為了能夠得證大道
,實際上是?殊途同歸的。因此即使?仙魔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在賈琴意的心中也?算不了什麼。隻是?這其中有一種修道之法是?萬萬碰不得的,那便是?邪修。並不是?所有的魔修都能叫做邪修,隻有墮入邪魔一道,心神被?蒙蔽,道心渾濁的才?能成?為邪修。
從仙修墮落成?魔修沒什麼,可要是?從魔修變成?邪修,就?連天道都不會?看著雲庭繼續發展下去。
看著漫天血雨,賈琴意不由咬了咬牙,暗恨為何**沒有在這裡。在如此屠殺下去,無論對方是?否無辜,業力纏身,雲庭遲早會?墮入邪道。
他壓下心頭的焦慮,以神識掃描這周圍,卻麵色怪異的看向了城內。
“住手!”狼狽應對天狐的攻擊,另一個妖修大吼,“你這樣子簡直敗壞天狐一族的名聲!”
“名聲?那是?什麼。”誰也?沒想到雲庭竟然答話了,“既然師父已經回來了,你們活著還是?死了又有什麼關係。”
湛藍的獸瞳慢慢的渾濁,驚人的戾氣從華美的身軀上溢出,令在場的人心臟猛跳,預感?一陣不妙。
這時,不斷發生的自爆終於停止了,天狐輕巧後跳,躍出攻擊圈:“我本?想多陪陪師父,哪裡願意在你們身上多浪費時間!但你們竟是?自己不識趣的找了上來,為了能和師父在一起,這些小麻煩還是?徹底解決為好。”
“你想做什麼!”一直以來麵色沉靜的佛修忽的臉色大變。
天狐喉中發出震天長嘯,他聲音低沉而魔性:“礙眼?的人類,除了師父以外的人類,自然是?有一個,殺一個!”
操縱因果殺人不受距離控製,因此無論是?在什麼地方,隻要雲庭想殺,他就?能殺。
天狐冷漠的笑著,他的身影慢慢縮小,再度化為人形。
一片寂靜。
沒有一個修士動,也?沒有一個人自爆。但他們都知道這隻是?片刻的事情?,幾個理論上已經擺脫了因果的大能對視一眼?,他們在考慮是?否在雲庭殺人之前殺了他,亦或是?按兵不動,以免激怒他。死這麼一個瘋子不可怕,但當?這個瘋子有能力拉著整個世界陪葬的時候,情?況便不相同了。
“停手吧。”一聲輕輕的歎息在耳旁響起,雲庭唇角揚起的笑容僵硬在了半空,而就?在同時,城中的防護罩上出現了一絲波瀾。
蒼白的男人緩緩走了出來,他看著雲庭的目光就?如同看著自己不聽話的孩子,亦或是?寵溺的看著自己的愛人:“沒必要做到這一步,停下來吧。我已經在這裡了,若是?因為不相乾的人分開,才?是?弄巧成?拙。”
“師……父……”雲庭的心臟猛跳,他舔了舔唇瓣,試探一般的叫道。
看著這個男人,賈琴意歎氣,他是?輪回數個世界的愛人,同時也?是?這個世界的一個失去了師父的普通少年。他不知道對於現在的雲庭而言,賈琴意意味著什麼,愛人亦或僅僅是?師父,但這一切都不妨礙他上前一步,抬手將男人抱在自己懷中:“對,是?我。”
溫柔的大手在頭頂微微撫摸,與記憶中一樣的溫度。
雲庭的頭靠在溫暖的懷中,笑的滿足:“好,師父有命令,徒兒哪敢不從!”
他甚至沒有再向城外諸多修士再投入一分一毫的注意,手裡攬著賈琴意,就?往城中走。
虞城的結界從外麵是?看不見裡麵的,在他們進入之前,有人匆忙問道:“你是?誰!你是?他的師父嗎!你知不知道他都做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