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就是虱蠱了。”劉今墨聽說過,苗疆蠱蟲中有一種少見的蠱就叫虱蠱。
鐵掌櫃忙說:“就是虱蠱,不過麻都的這隻血虱格外巨大,我想不培養個十年以上是不可能成這樣子的,而且絕對是經過了變異。”
劉今墨心想,沈才華看來還對付不了這隻血虱,自己非要助上一臂之力了。
前麵不遠處出現了一座高山,在月色下,顯得朦朦朧朧的,山形猙獰。
“就是那裡,山中有一苗寨,寨前是一個廣場,還有一株粗大的黃桷樹,血虱通常就棲息在樹頂上。”鐵掌櫃指著前方說道。
劉今墨拍馬前行,深夜裡“嘚嘚”的馬蹄聲格外清脆。
已經遠遠地望見那株高大的黃桷樹了。
鐵掌櫃勒住馬韁,說道:“先生,鐵某不方便露麵,還望體諒。”
劉今墨道:“那好,你倆就等在此處吧。”說罷,雙腿一夾馬腹,直奔那株參天大樹而去。
不多時,已經來到了那座廣場,抬頭望去,黃桷樹頂黑漆漆的一片,密不透光,山寨中苗人都已睡了,四下裡寂寥一片。
劉今墨跳下馬來,走到廣場中間,輕輕地放下沈才華坐在地上,自己則牽著馬隱入大樹的陰影裡。
月光下,光著小身子的沈才華白嘟嘟的,瞪著黑黑的小眼睛,鼻子嗅啊嗅的。他知道,晚餐的時間到了。
月影西移,躲在樹下陰影裡的劉今墨活動了一下手指,目不轉睛地望著月光下麵的沈才華,凝神貫氣,準備隨時出手一擊。
沈才華慢慢地站了起來,響起“嘩嘩”的水聲,劉今墨定睛細瞧,原來嬰兒在小便,他不禁心中一熱,愛意拳拳,真想衝出去抱上一抱。
這時,他的耳鼓感受到了輕微的“簌簌”聲,聽音辨位,那是樹頂上傳出的。
月光下,一個粉紅色的物體自樹頂盤旋而下,身上發出“刺啦啦”的聲音,那東西一圈圈地縮小著範圍,中心點正是沈才華……
好一個劉今墨,手一揚,五道白光如閃電般射出,月光下,那血虱感覺到風聲已經近前,急忙伸出腿足來撥擋。劉今墨的無影甲何等了得,在當今武林暗器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隻聽得“噗噗噗”連續五聲悶響,鋼甲竟硬生生將血虱的五根腿足切了下來,血虱如斷線風箏般垂直跌落下來。“啪”的一聲摔在了嬰兒的腳邊。
沈才華大喜,如餓虎捕食般地撲了上去,一口咬住血虱柔軟的腹部,尖利的小牙已經洞穿血虱的肚皮,那滿滿的鮮血灌入了他的口中。
眼瞅著血虱胖胖的身子逐漸乾癟下去,沈才華的小肚子則漸漸地圓鼓起來,月光下的這一幕,看得人是膽戰心驚。
劉今墨靠在樹乾上,慢慢欣賞著,孩子在用餐,當母親的心裡自是歡喜至極。
血虱終於被吸乾,剩下了空空的皮囊,沈才華的肚皮已經脹得圓圓的,他嘗試著爬起來,但沒有成功,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劉今墨笑眯眯地走了過去,摸摸小肚皮,感覺快要撐爆了。
“你們是何方神聖,竟敢害我血虱?”月光下站著一瘦高之人,負手而立,冷冷地說道。
劉今墨吃了一驚,方才滿腦子的憐愛,竟沒注意到有人近前,霎時額頭上滲出冷汗,忙起身視之。
此人一身灰色長袍,頭上纏巾,麵色枯黃,鷹鼻隼目,深陷的眼珠炯炯有神。
劉今墨乃是老江湖了,隨即淡淡一笑,說道:“先生所言謬矣,一個剛剛滿月的嬰兒被一怪物襲擊,幾乎喪命,老夫為救孩子出手,難道不理所應當嗎?”
沒想到劉今墨如此對答,那人竟一時語塞。
“你是什麼人,為何深夜來我苗寨?”片刻後,那人說道。
“在下深夜趕路,誤入此地,原想歇息下再走,不料出此變故,實屬意外。”劉今墨語氣也和緩了些。
那人冷冷一笑道:“實屬意外?一個吸血嬰兒深夜到訪,然後從容不迫地吸乾了一隻血虱,還說是意外?我看這孩子是個鬼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