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選侍?哦,是她呀。”李選侍,朱常洛的寵妃,移宮案的核心。
泰昌皇帝病篤及死後,一度把皇長子朱由校捏在手裡,威脅要成為皇後進而成為皇太後。
【八月二十六日,朱常洛病入膏肓。她突然闖進由皇帝召集的內閣會議,並在皇帝、內閣、六部尚書的麵前公然拉走皇長子,並當眾責罵。而在場的所有人全無反應。】
如果不是後來秉筆太監王安、給事中楊漣、吏部尚書周嘉謨、英國公張維賢、內閣大學士劉一燝等人策劃出移宮案,順利地將朱由校從乾清宮帶至文華殿接受群臣朝拜,登基大典都得讓這女人給攪黃咯。
“讓她進來。”朱常洛說道。
不一會兒,李選侍進來了。
謔!這還真是個大美女。
如果說鄭貴妃給朱常洛送來的八個美人,給他一種青澀含苞蓮欲開感覺,那李選侍就是一朵熾烈的妖花。
“陛下。妾聽說您身體抱恙,特來探望。”李選侍沒有行禮,而是直接走到龍榻邊上,一屁股坐下了。
“朕實在體虛,無法相迎。”朱常洛半真半假地擺出一副氣若遊絲的神色。
“哼!能不體虛嗎?一晚上七個。你什麼時候這麼有本事啦?”李選侍毫不掩飾眼神裡的不屑,還用手去戳他的臉。
啊?這兩個人對話是這種模式嗎?
話說她怎麼知道我......知道皇帝夜禦七女的?
朱常洛在李選侍麵前常年是一副軟弱無力的樣子,要什麼給什麼。朱常洛臨終前,李選侍逼著他立自己為皇後,朱常洛的決定居然是從“反對”裡抽出“對”字送給她。
她其實就是泰昌朝的“鄭貴妃”。
但實際上,李選侍比鄭貴妃好對付多了。因為鄭貴妃是先帝的寵妃,而李選侍隻是朱常洛自己的寵妃。對付鄭貴妃要靠外臣,而對付李選侍隻需要一句話。
“王安,把她趕出去。朕不想看見她。”
“哈?”王安一臉難以置信。往日不是最喜歡李選侍了嗎?
“哈?”李選侍更是目瞪口呆。你藥效還沒過呢?
“王安,趕出去!咳咳咳!”朱常洛吼了一聲。然後劇烈地咳嗽起來。靠,扯到肺管子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王安一個箭步衝上去。“李主子,請吧。”
“朱常洛!我來看你,你竟然還不領情了!”李選侍驕縱慣了,竟然當眾直呼皇帝的名諱。
“王安。直呼皇帝的名諱該當何罪啊?”朱常洛聲音沙啞。
“十惡,大不敬,絞。”王安咽了一口唾沫。李選侍平時就這樣啊,怎麼突然上綱上線了。不至於吧?
這男人今天怎麼啦?他好像不是在開玩笑。“朱......皇上?”
“杖二十,就在門口打。”朱常洛的語氣冷冰冰的。
王安鬆了一口氣,陛下要是真賜死李選侍,以後保準後悔。他可不想看著皇上整天為了這事兒唉聲歎氣的。
“你怎麼敢!你不能這麼對我。”李選侍被兩個內侍太監架著了出去,按在板凳上。
“李主子。皇上叫奴婢來監刑,還是心疼您的。皇上定是大病之後心情不好,以後就好了,忍著點兒。”王安對後麵舉著棍子的內侍太監說:“打。”
廷杖的輕重程度分為“打”“著實打”和“用心打”三種。所謂“打”,就是讓行刑的人隨便糊弄一下。
而且內廷的杖刑不比外廷的。外廷的杖刑得用碗口粗的大棍子,而內廷的杖則更像是扁擔。打著痛但一般不會傷筋動骨。
但李選侍細皮嫩肉的哪受過這種委屈。第一棍子下去就開始哭了。她一邊哭嘴裡還一邊嘟囔:“朱常洛,你吃錯藥啦?你不是東西......”不過相比起她的哭嚎,她的念叨要小聲多了。
王安聽見了她嘴裡的話,但隻能裝作沒聽見。反正皇上還在潛邸的時候這女人就這樣。
“你說皇帝在寢宮門口杖責李選侍?”一個上了歲數但並不十分顯老的中年女人聽著太監的彙報,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是的。貴妃。”
“哼!皇帝這是在指桑罵槐地敲打我呢。我看他能怎麼樣?還能把我拖出去不成!?”
按理說萬曆皇帝駕崩,他的妃子就該從乾清宮搬去慈寧宮。但鄭貴妃就是賴著不走。
皇太後的鐵飯碗還沒端上,怎麼能走呢?
“朱常洛真是,不知道什麼叫投桃報李嗎?這麼多精挑細選的美女還不能讓你鬆口嗎?不過是執行一個遺詔,封一個太後而已。”她嘴上這麼說,但時間每過一天,鄭貴妃就多一分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