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一路走了出去,黛玉則是沿著府裡的小路一道道的走。
她一言不發,隻是默默的。
她大概清楚父親最近的打算,這也的確是當初母親早在死去之前,重病昏迷之前,就和她提過的。
去她外祖母家住上幾天。
母親一向親近她母家也曾多次同黛玉說過,賈府當初有多麼的繁榮,在她的嘴中都能感受到當初在整個金陵之上,似乎隻有四大家族。
她當然是對那些眷戀頗深,雖然也頗愛揚州這邊的江南風景,卻一直在念叨著金陵景光。
可是和母親同去,同現在這般過去如何相同。她現在隻願意同父親一起在揚州住著。
可是父親卻不肯。還將自己的先生已經解了約,讓她乖乖去金陵。母親離去不過數幾日,她又怎麼會想離開。
春漫老老實實的跟著黛玉。這些天黛玉心情不算好,總是悶悶的。連盯著她練字的時候都沒什麼專注力,還讓她逃了好幾次。
還因為著守孝,隻能吃一些清淡的素食,整個人快速的清瘦下去。看著比以往更是瘦弱,隻不過也許是她天生帶一種西子氣質,看著反而清姿飄逸。
但是身邊親近的人看著還是擔心的。
春漫對於她目前的狀態就很是擔心,但是讓春漫現在去做些好吃的素食,她卻沒什麼手藝。
隻能從頭開始,去找府裡的白案師傅,想著學幾道經典的揚州點心。畢竟之後去了賈府裡麵,隻怕帶不了這位師傅同去。
黛玉最愛這道玉蓮春餅,按照師傅來說,這道點心頗有些繁雜,要是想要做好的話,隻怕要學上好幾個月。
而且還要看天賦,要是春漫沒有那個感受那些食材是否合適適量的天賦的話,可能很難做的好。
聽著似乎就不是很適合春漫這種手不巧的人,春漫本身也不是對於廚藝多麼有造詣的。
隻是想到日後黛玉連隨時隨地吃上一道揚州風味的點心都不能,她狠狠心,整天跟著白案師傅學這道點心。每天都泡在廚房裡麵。
春漫身上的衣裳用臂繩束著,因著廚房時時不熄的燒火膛,所以她的臉上經常會滲出汗來,她就抬起用衣服袖子擦擦額頭。
她跟著學的白案師傅姓夏,大家都喊他夏師傅。他性子極好,長得白白胖胖的,看起來很是讓人親近。廚房裡的,都願意和他說幾句。
春漫看看手上稍有些形狀的麵團,扯著嗓子喊正在外麵和小廝說些閒話的夏師傅。
“師傅!師傅!你看看這個是不是揉好了?”
小女孩聲音尖得很,夏師傅還沒來得及聽清她在說什麼。還以為是出什麼事兒了。從外麵奔進來,臉上的肉都有一些波動。
那個小廝也被夏師傅拖進來,他還滿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夏安進來了才反應過來春漫說了什麼。他臉上笑眯眯的去看春漫剛揉好的麵團,看著似乎還行。
他再去淨手之後,用手去試探麵團的軟硬程度是否合適。他仔仔細細的判斷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不錯。這次揉得剛剛好。可以先練著下一步了。”
小廝這才反應過來,他善意的調笑到,
“春漫可算是做好了。我們這幾天可是被你連累的每天都得吃這些麵團呢。”
春漫有些不好意思,還是想著繼續練。畢竟自己要走了,得趁著這段時間好好學學。
夏安按著時間看看天,對著春漫說,
“你先回去吧。林管家叫你今天早些回去。估摸著是有事兒呢。”
春漫聞言就洗淨手後,把臂繩取下來。
“那我今日就先走著了。多謝師傅了。”
她頗為高興的走著回家,好不容易掌握了這麵團軟硬。她可打算和家裡人說一說,正好和陳芳多說些。
一回家,林文和林臨就正在端菜。放在院子裡麵的石桌上,連碗筷都拿好了。
她進門直接一坐就好了。陳芳見她回來也笑著走過來。
她的肚子已經有些大了,春漫看著總感覺有些擔心。總覺得有些大得比一般四五個月的更大一些。
林文看著也覺得擔心,但他心裡麵大概有些數。這胎大概率就是雙胞了。高興之餘還是為陳芳的身體而擔憂。
這年頭因為難產而去的可太多了。
但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大家也都沒說什麼,隻是更加小心的看顧著陳芳。
林文剛下筷,就看著春漫張嘴想要說話。他一笑,當初剛收春漫為養女時他還想過如果春漫性子過於悶悶的會不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