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嘉逛了三條街,地毯式搜索,無差彆掃蕩,最後成功買了一大堆注定壓箱底的亂七八糟的小破玩意兒。
兩個人回酒店的時候,麥哥正好下樓,遠遠看見,搖頭歎息,整個人額頭冒黑線,調侃她,“嘉妹,你這是把人攤兒都搬回來了吧?”
尤嘉慣會懟他,“麥哥,小明的爺爺活到九十九歲。”
麥哥“喲”了聲,拿指頭指了指她,對陸季行笑,“你老婆越來越出息了!”嘴皮子功夫日益見長啊!
陸季行提著兩個木箱,點點頭,抿唇輕笑,似乎還隱隱透著幾分得意與驕傲,“多謝誇獎。”
麥哥哈了聲,“你倆真是天造地設!”
活寶和活寶愛好者。
“我回公司一趟,有點兒事處理,明天劇組你就自己去吧!我派個助理過來,或者……”麥哥咧嘴笑了笑,指著尤嘉說:“要不你把嘉妹帶去,替你端茶倒水,按摩揉肩,美滋滋!”
尤嘉白了他一眼,“快走,不送!”
陸季行很少帶助理,向來是自己,頂多麥哥過來幫他照應照應。
……
到了酒店房間,尤嘉就開始鼓搗她剛買的小玩意兒。
全抱出來,一個個整理好,裝箱,打算寄回家去。
比起周揚,尤嘉購物有時候更加瘋狂。
不過她倒是不太熱衷包包化妝品,儘買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愛玩兒,小孩心性,可能小時候被壓抑天性太厲害,長大了都反噬回來了。
陸季行也不管,由著她,覺得這樣挺好,無傷大雅,她開心就好。
家裡有三排頂到天花板的博古架,上麵擺的都是她淘來的寶貝,尤嘉說等他哪天沒通告接了,她萬一也丟了飯碗,就帶著她的寶貝開個博物館,門票不貴,就十塊錢,然後讓他站門口招攬顧客,鐵定人滿為患。
……摸虎須的下場自然挺慘烈,陸季行眯著眼眼神涼嗖嗖地掃過來,差點兒沒把她嚇得抽搐,不過皮一下……
真的很開心。
尤嘉拍了照片給周揚看,“我給你買了小禮物,看見那個小皮鞭了嗎?牛皮做的,流蘇是手工編的,鞭身帶軟刺,尾巴上有小鈴鐺,是不是很漂亮?”
對於一個熱衷霸道總裁不可自拔的網癮少女來說,尤嘉覺得周揚一定會喜歡的。
周揚隻發過來六個點。
“……”
然後誠懇地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如果我把這麼個玩意兒擺家裡,我老媽鐵定還以為我有什麼特彆嗜好……”
尤嘉本來腦補的是女俠她手握皮鞭英姿颯爽的風姿,被她這麼一說,瞬間變態了起來。
“你……思想太齷齪了。”
周揚“哈”了聲,“你今晚睡覺的時候把這玩意兒擺床頭,你就什麼也彆說,你看陸季行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尤嘉:“……去你的吧!”
她皮又沒癢。
周揚嘿嘿笑了聲,想象一下就覺得流鼻血,就是尤嘉那小身板,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哎……
結束了不正經的對話,尤嘉成功把自己的寶貝托付給周揚了,因為她不在家,就讓阿姨回家休息了,隻好快遞寄回去讓周揚幫她收一下。
周揚給她交換了醫院醫鬨的信息,“我們院長可硬氣了,說絕不助長這種歪風邪氣,報了警,現在警方正在調查取證,本來說讓你回來配合調查的,不過老太太突然沒了,那家子滿世界找你呢!說什麼殺人償命,血債血償,我的媽,跟瘋了似的。太可怕了。院長讓你最近彆回去了,等這件事處理完再說。”
“……這也太……跟拍電視劇似的。”尤嘉不可置信地念叨了句。
“嗬,生活比電視劇更操蛋……算了,不跟你灌輸這種思想了。真不忍心汙染你幼小單純的心靈,你好好玩吧!不是跟陸季行一起嗎?就當再度一次蜜月了!”周揚嘖嘖兩聲,“帶薪哦,多好的事!”
尤嘉也不知道醫院什麼情況,說實話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現在回想起來,就記得老太太經常迷迷糊糊地按鈴叫護士叫醫生,說這裡不舒服那裡不舒服,身邊總是沒有人,尤嘉極偶爾的情況下才能看見家屬過來,都是護士打電話通知欠費要交費的時候,每次都拖到很晚,來了就對著護士罵罵咧咧,說什麼黑心醫院,淨坑錢。
好幾個護士都被罵哭過,道理講不通,怎麼說都認定了醫院賺黑心錢,解釋了也白搭,人根本就不聽。況且對方也隻是純粹發泄,壓根兒沒想聽你說什麼。
人壞到一定程度,有種百毒不侵的可惡,壞得純粹又可恨,你沒他底線低,你沒他惡,多數情況下,除了一肚子火氣,也沒什麼更好的對付辦法。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會,可好好的被罵一頓,誰也做不到完全當沒聽過。
尤嘉那時候就盼著老太太趕緊出院,幾個護士看老太太可憐,經常私下裡照顧點兒,沒想到後來家屬覺得讓老太太住醫院還挺好,雖然花費稍微高一點,但報銷報銷也沒多少,而且省時省力,死活不出院了。
硬趕又趕不走,說什麼還沒好利索,保險起見,還是要多住幾天,萬一要是回家早了出點兒問題,醫院負責嗎?
幾個醫生給主治醫師出主意,讓他多開點兒進口藥啊檢查啊什麼的,那些醫保報銷不了的東西,讓他出出血,人自然就不住了。
但這種缺德事,正經醫生哪做得出來,況且往後萬一出了點事,家屬鬨起來,倒黴的還是醫生自己。
正常人和無恥之人,區彆就在於,一個有原則,一個沒原則,一個有底線,一個沒底線……
……
尤嘉歎了口氣,希望早點兒解決吧!
陸季行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她一臉垂頭喪氣,過來捏了捏她的臉,“想什麼呢?”
尤嘉抱抱他的腰,把臉貼在他胸口蹭了蹭,吸一吸荷爾蒙回複一下精氣。
“沒事,醫院那邊事情還沒解決,我暫時回不去了。”
陸季行差不多也猜到一點,她從小被養的太好了,生活環境簡單溫馨,很少去體會人性惡的一麵,對這種事,大多數情況都是費解和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