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喪著一張苦瓜臉的樣子成功逗笑了尤嘉。
她下車的時候, 趴在車窗一本正經地恐嚇他, “我待會兒去給我媽說,然後打斷我哥的狗腿, 你看他整天欺壓你, 是不是很解氣?”
文清臉更蒼白了,顫抖著嘴唇,看起來很想哭的樣子。仿佛失業已經在向他召喚,而他光輝的升職加薪之路已經成了一片灰白。
“你放心好了, 我會酌情添油加醋的, 保證效果良好, 你過兩天就可以看見你們整天裝逼不嫌遭雷劈的光偉正的尤總拄著拐杖去上班啦!”尤嘉點點頭, 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 “不用謝,為人民除害是我輩當仁不讓的義務和責任。”
尤嘉起身要走的時候, 文清忽然探出身子抓住她的胳膊, 嘴唇無聲翕動, 好半天才吐出來一個完整的句子,“尤小姐,彆, 尤總他其實……人挺好的。”
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甚至都帶了一絲懇切和情求。
顯然嚇得不輕, 都開始說胡話了。
然後又補充說, “尤總好像挺不想見到周小姐的, 之前周小姐一直約他見麵, 尤總都拒絕了。後來聽周小姐說她懷孕了,才回來見了她一麵,好像也不是很愉快,尤總最近心情特彆糟糕。”
嗯,何止糟糕,已經是□□桶了,誰點炸誰。
文清很認真地回憶,但他的確也所知不多,隻模糊地知道一點片段,雖然腦海裡八卦老板隱私猜測了千百種可能,但畢竟都是想想而已,全是沒憑沒據自娛自樂。如果讓他憑著良心說話,他們尤總雖然脾氣臭,但在感情方麵,並沒有玩弄彆人還仗勢壓人的先例。
那認真的樣子,讓尤嘉都要生出欺負老實人的愧疚來了。
她實在羞愧,這麼情真意切的場麵,她很想捶桌大笑,最後隻好繃直了唇角,語重心長地教導他,“文清啊,做助理呢!是不能如此傻白甜的,多向你們尤總學學。”
尤靖遠那麼個臉皮厚心黑的野獸派暴君型人格,竟然帶出來個如此純真無邪的天使助理,這可真是太神奇的一件事了。
文清沒有被尤靖遠罵到卷鋪蓋走人,可見尤靖遠偶爾還是有點兒良心的。
……
尤嘉當然沒有跟老尤和尤媽說,娛樂圈裡真真假假風言風語多少啊,她喜歡聽尤靖遠的八卦,但也不見得就會信。
編排尤靖遠是一種樂趣,這種惡趣味,隻屬於娛樂範疇,娛樂嘛!當不得真。
文清似懂非懂地走了,臨走之前還看了一眼尤嘉,似乎生怕她告尤靖遠的狀似的。
搞得尤嘉哭笑不得。
尤嘉以阿姨有事請假,家裡太冷清為由,賴在家裡待了大半個月,老尤同誌雖然麵相嚴厲,但對寶貝兒女兒可謂是真·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日常接送她上班,變著花樣給尤嘉做好吃的,給錢給錢給錢,買買買,準準準,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行行行,好好好,對對對,我閨女最好,我閨女最厲害……
尤媽整天罵老尤同誌,“你看看你把她慣得,嫁了人還跟小孩兒似的。”
然後尤嘉準備走的時候,尤媽自己打自己臉地毫無底線地給她裝了一大袋的新鮮食材,兩條大活魚,三箱零食,一壇子自己做的泡菜,七八個裝了媽媽牌愛心菜的保鮮盒,一罐子據說養顏滋補的高價買來的藥穀粉,六張購物卡,七隻大閘蟹……
她家那輛老尤為了釣魚專門改造擴容了後備箱的車,後麵塞得滿滿當當的,讓尤嘉恍惚有一種自己不是回家,而是搬家的錯覺。
她蹲在車庫門口,看著老尤還意猶未儘地想搬點兒什麼下來的樣子,連忙起身抱住他,“爸爸爸爸爸,你們不要這麼誇張,不知道的還以為阿季對我不好呢!”
老尤傲嬌地哼了聲,“他對你好是他對你好,爸媽對你好是爸媽對你好,不摻和。等哪天他不對你好了,還有爸媽加倍對你好,到時候損失的是他。”
尤嘉:“……”
這強大的邏輯。繞口令似的。
另外,“爸,你看看你都想的什麼……”
就不能盼她點兒好。
……
老尤親自開車送她,尤媽副駕壓陣,到家的時候,又忙裡忙外幫她把東西捯飭上去,阿姨這會兒已經在家了,開了門,笑著說:“趕巧了,阿季媽媽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