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楓的銀錢打點下,老鴇心領神會地將他們安排在了靠前位置。
剛坐下,慕楓旁邊的位置上,一胖一瘦,讀書人打扮的兩人,正討論的熱火朝天。
“花無情當真是奇女子啊!她不僅琴棋書畫,特彆是才學極高,若能得她一句指點,勝過文院那些老酸儒的十年教誨。”
“依我看,花無情的音律更絕!當初太子雖未曾見到花無情真容,但花無情為他獨奏一曲《定風波》,令太子當場頓悟,修為更上一層樓!”
“原來當初還有這等隱情,難怪太子當初沒有追究花無情的無禮!”
“那當然了!不然今日為何有如此多的粗鄙的武夫到場呢?不就是想得到聽一曲《定風波》嗎?教坊司可說了,今晚若有人過武關,可得到聆聽《定風波》的機會!”
“難怪今日如此熱鬨,我看皇榜天才都來了好幾位!哎,攬月閣這般風雅之地,都被這些粗鄙的武夫給攪得烏煙瘴氣的。”
一胖一瘦的讀書人,在那裡肆無忌憚地討論著,言語中對武者充滿了鄙夷,引得四周一些武夫怒目而視。
但令慕楓愕然的是,那些武夫雖然露出不滿之色,卻無人找茬。
看來這兩位讀書人身份不一般啊!
慕楓默不作聲,環顧四周,有三人引起他的注意。
這三人分彆坐於東、西、南三個方向的首位。
坐於東首位的是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子,身穿一襲軟甲勁裝,眼眸清冷而高貴。
身為女子,卻來教坊司,而教坊司無人阻止,可見此女身份不簡單。
南首位的是一名身穿黃袍的華貴公子,他雙目銳利如刀,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氣質。
而在這華貴公子身邊,陪坐著的是慕楓的老熟人——三皇子。
毫無疑問,華貴公子必然是皇室貴胄,且地位在三皇子之上。
西首位坐著地是一位布衣劍客,他雙目微閉,沉默不言,但身上卻無形散發出淩厲的劍氣,使得他旁邊的人都不敢靠近。
叮!
忽地,攬月閣內,響起一道清泉般的琴聲。
琴聲如高山流水,如溪水潺潺,如清風撫柳,蕩漾在閣樓上下。
一時之間,在場所有人皆是安靜了下來,靜靜地聆聽著,沉浸在了琴聲之中。
慕楓緩緩閉上雙目,在感受著琴聲音律的同時,竟發現自身對劍道的感悟越發深刻。
這音律竟能引導人感悟境界?
慕楓心中驚訝,對未曾蒙麵的花無情,更多了幾分好奇。
一曲終了,滿場寂靜。
所有人靜默而坐,雙目微閉,在回味著音律中帶來的感悟。
“難怪花無情被譽為皇城第一花魁,單單這一手琴藝,便已勝過萬千花魁!這錢花得值啊!”陳平感慨萬千。
呂秋夢雖然沒說話,但她眼中也滿是驚豔和感慨。
“諸位,感謝前來捧場!花娘子說了,還是老規矩!若有人闖過文武雙關,可入攬月閣見花娘子!”
“若隻闖過武關者,花娘子可為他獻曲《定風波》;若闖過文關者,花娘子則獻曲《青玉案》。”
一名宮裙女子自攬月閣內走出,對著眾人行了一禮,繼續道:
“《定風波》的效果,我想諸位都有所耳聞,我便不細述!《青玉案》有幾率令讀書人頓悟文心!”
此言一出,在場讀書人皆是一陣騷動,個個激動地麵紅耳赤。
文心是讀書人成聖的必要條件,唯有凝聚文心,才有成聖的資格,否則讀再多書也無用。
而《青玉案》卻能讓讀書人有機會頓悟出文心,在場讀書人如何不激動?
“我一定要過文關,我要凝聚文心,我要讓我家那天天罵我不成器的老頭子大跌眼鏡!”
慕楓旁邊位置上,圓滾滾的讀書人激動地肚皮亂顫,而他旁邊的瘦猴般的讀書人更是激動地手舞足蹈。
“武關便是這九九劍陣,入陣者,實力需壓製在神藏境第一境心藏境,以招對招,撐過百招便算過!”
“文關則是作一首主題為‘菊’的詩,由花娘子親自品鑒,若花娘子覺得真好,文關便過。”
宮裙女子端莊地介紹了一番武關與文關後,笑著道:“諸位,現在可以開始了!闖武關者,上擂台便可!闖文關者,桌上自有筆墨紙硯,題完詩直接交於我便可。”
此言一出,在場的讀書人都是開始研磨,鑽研詩詞去了。
“武關可有人先來?”
宮裙女子環顧四周,一雙眸子卻是落在了東、西、南首位上的三人。
“我先來!”
一名白衣男子縱身一躍,落入高台之上。
此人渾身氣血爆發,竟是肺藏境修為,但他很快將體內氣血不斷壓製,修為限製到心藏境。
鏗!
白衣男子抽出一杆長槍,一步跨出,衝入了木樁人群之中。
在這瞬間,九九八十一木樁人仿若活了一般,靈活地移動,手中木劍斬出,瞬間封鎖了整個高台。
砰!
一道身影倒飛而出,狼狽地摔在地上。
白衣男子甚至一招都來不及出就輸了!
滿場寂靜!
所有人都震撼地看著這一幕。
白衣男子好歹也是肺藏境高手,居然敗得這麼乾脆利落。
“劍意?”
慕楓露出訝異之色,在木樁人出手瞬間,他立馬感受到了木劍上玄之又玄的劍意。
雖然僅僅隻是初步掌握的劍意,但這可是九九八十一個木樁人,且配合默契。
在壓製境界的前提下,以招對招撐過百招,是非常困難的。
慕楓也終於知道,偌大的皇城內,卻鮮少有人能闖過花無情設下的武關。
陳平、呂秋夢一臉苦笑,他們躍躍欲試的心徹底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