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子蒙難,漢賊擾亂朝綱!”
“爾等!不思北伐討逆,卻對漢室宗室聯合抗賊之事連連阻擾,究竟何意?”
邢道榮耍嘴皮子已經有一套了,先來一頂高帽子扣上,罩住黃權的腦門。
黃權聽得一愣,仔細打量邢道榮:“汝莫不是荊南的邢道榮?”
邢道榮抬頭挺胸而應:“邢某行不更名,坐不更姓,正是零陵邢道榮也!”
此話一出,卻見宴席上竟是引起了陣陣竊竊私語的議論聲。
顯然,邢道榮現在名氣真是不小了。
隻是那黃權卻根本沒有被邢道榮的“盛名”嚇著,隻怒目相對道:“早聽聞荊南邢道榮能言善辯,今日一見,卻不過是伶牙俐齒,顛倒黑白之輩。”
邢道榮一看這黃權還要辯論辯的樣子,頓時來勁了。
直走上前去,頗有風度的一拱手道:“還請主簿賜教!”
黃權看劉璋那惱怒的表情,知道自己硬來也無用。
既然如此,不如倒是和這邢道榮比一比。
便道:“某素知劉備寬以待人,柔能克剛,英雄莫敵;遠得人心,近得民望;兼有諸葛亮、龐統之智謀,關、張、趙雲、黃忠及將軍為羽翼。”
黃權上來先誇了兩句,但邢道榮知道肯定是先揚後抑。
果然,就聽黃權接著道:“今日皇叔到蜀中,以部曲待之,安肯伏低做小?若以客禮待之,又一國不容二主!”
“今聽臣言,則西蜀有泰山之安;不聽臣言,則有累卵之危矣。”
“再說汝主分明可出襄陽討逆,此來益州,豈不是彆有所圖!”
看的出來,黃權是一股鬱結在心頭,這會兒嗶哩啪啦的,和開機關槍一樣。
隻黃權說的這些理…
邢道榮可太容易反駁了。
當即大笑片刻道:“賊兵犯界,有燒眉之急;若待時清,則是慢計也。”
“便是汝等拖拖拉拉,能急偏緩,才叫那漢賊如今挾天子以令諸侯,占據了漢室半壁江山!”
“便是有汝等圖逸之輩,曹操欲取西川之地,易如反掌!”
“我主乃漢室宗親,躬行仁義,自不忍奪同宗之基業,安得受你冤枉屈辱耶?”
邢道榮兩個“便是”,一下打的黃權一時沒了聲。
…
劉備這頭,習禎與鮑隆這回也跟著一塊來了。
作為邢道榮身邊的貼身校尉,此刻見邢道榮把對方懟的話都說出來,那是揚著脖子,相當長臉的樣子。
至於習禎…
雖然沒有鮑隆這麼誇張的表情,不過眼裡的欣賞與欽佩,也是一點也藏不住。
邢道榮倒不是要在自己的“團體”麵前展現自己,隻是純粹看不慣黃權這麼能“找事”罷了。
見他一時不說話,便主動出擊道:“張魯逆賊,聽信佞言,暗自投降,致使曹操得以猖獗。今我主進川,彆有良圖,非等閒可知也!”
黃權已經感覺說不過邢道榮了,但還在掙紮。
這會跟著邢道榮的節奏道:“有何良圖?不過圖我益州爾。”
說著又提了嘴襄陽道:“若是一心北伐,自可自襄陽出兵!”
邢道榮搖頭而歎:“鵬飛萬裡,其誌豈群鳥能識哉?譬如人染沉屙,當先用糜粥以飲之,和藥以服之;待其腑臟調和,形體漸安,然後用肉食以補之,猛藥以治之:則病根儘去,人得全生也。”
“若不待氣脈和緩,便投以猛藥厚味,欲求安保,誠為難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