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傅阮從小在顧家吃得好，喝得好，但她每天跟媽媽一起住，親眼目睹媽媽每天起得最早，睡得最晚，一個月累死累活拿幾千塊錢工資。</p>
這麼一個手辦，如果讓媽媽來買，需要辛苦勞作幾十年。</p>
實在不想看見，把它賣了就是，何苦要扔掉？</p>
如此想著，傅阮掏出紙巾擦掉上麵的血跡，抱著它進了辦公室。</p>
橫豎現在沒心情睡覺，她打開某二手商品交易軟件，把它掛了上去。</p>
哪怕隻賣個原價回來，用這十幾萬給媽媽買營養品不香嗎？</p>
第二天，顧家明果然沒來上班。</p>
顧媽媽來打電話來問怎麼回事，傅阮說她跟顧家明鬨了點彆扭，加上工作忙，這兩天暫時不回去了。</p>
顧媽媽雖然很不讚賞她的冷戰態度，但也沒多說什麼，因為忙是真的。</p>
騰輝集團在江城開辦的分公司已經選好地址，辦好各種手續，開始往裡麵添人員和設備了，優質供應商的選拔正式啟動。</p>
傅阮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又要管銷售，又要管生產，又要督促人往騰輝集團那邊遞交資料和合格的樣品，還要審核各種資料，合同，時間一晃過去了四天。</p>
四天後，顧家明回來上班，進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算賬。</p>
“你不是挺能耐的嗎？伺候完老頭子伺候孫子，因為這點破事，都成整個江城名媛圈裡的笑話了，大家都以為咱們公司會進騰輝的首批合作名單，結果現在倒好，進了首批淘汰名單。傅阮，你到底怎麼伺候的？”</p>
“還是說你喜歡讓人白玩，公司的好話一句沒敢說？”</p>
傅阮正在看財務遞交上來的一份報表，聞言，抬頭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p>
“騰輝的審核結果我沒收到，你從哪得到的小道消息？還是說，你腦子還沒休息好，出現幻覺了？”</p>
“你他媽就會在我麵前張牙舞爪，死鴨子嘴硬。”</p>
顧家明借著頭不舒服的由頭又玩了幾天，氣已經消了，他現在不想追究傅阮打他的責任。</p>
但眼看著公司落選，又一次成為圈子裡的笑話，他現在為前途感到深深的擔憂。</p>
撲通一聲，把手機扔到了傅阮麵前。</p>
“沒下來？我看你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不敢跟我說吧。群裡已經傳開了，我們在第一批淘汰名單裡，真他媽丟死人！”</p>
他們的產品兩年多沒有技術革新，外界去年已經研發出了無線的漏電保護裝置，而他們還在用傳統複雜的接線式。</p>
雖然價格比彆人低點，但在市場上已不具備最強的競爭力了。</p>
挑選樣品往騰輝集團送的時候，傅阮就已經做好了最淘汰的準備，這也是她沒開口跟厲承胤推薦自家公司的一部分原因。</p>
她很清楚，人家要的是精益求精，要的是創新，是持續發展，價格不是人家挑選供應商考慮的首要因素。</p>
可有自知之明，有心理準備是一回事，真正麵臨淘汰又是一回事。</p>
既然她願意參加宴會，並賣力表現，說明她還是很渴望被選上的，厲承胤很清楚這一點。</p>
可是，他跟她糾糾纏纏，雲裡雨裡那麼多次，到頭來，真能做到對她的事不聞不問……</p>
傅阮一時間情緒很複雜。</p>
不是悲，不是喜，也不是憤怒，像是撥開迷霧看見了某個隱隱約約，早就存在的東西的真麵目後的淡然和悵然若失。</p>
這種複雜已經很久沒出現了。</p>
上次還是在高三，被那人的媽媽衝進教室當眾打臉的時候。</p>
男人果然都是狗，沒有心。</p>
好在她已經被鍛煉出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