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紫禁城內的奉天殿上,朱元璋高高的坐在禦座之上,接受著文武百官的朝拜。
朱允熥生無可戀的站在武勳隊列的頭一排,昨晚,他趕回應天已經很晚了,回到湯家莊園休息了不到兩個時辰,便在夏竹和冬梅的幫助下穿戴整齊,趕往紫禁城準備上早朝。
朱元璋看了一眼朱允熥,說道:“允熥,你看起來精神不佳,莫不是昨晚沒休息好?”
朱允熥苦著臉回答:“皇祖父,孫兒昨晚確實休息太少,實在是疲憊不堪。”
身後的朱允炆藍玉輕聲說道:“允熥,在朝堂之上,可不得這般沒精神。”
朱允熥無奈地說道:“舅姥爺,我也不想啊,實在是現在正在長身體,瞌睡多啊。”
這時,一名禦史走了出來,跪在大殿當中,“啟稟陛下,臣有本要奏。”
朱允熥回頭一看,原來是景清,景清在擔任禦史之前,也是東宮的屬官,朱允炆的師傅,他知道,看來,今天彈劾自己的第一炮應該就是由景清打響的。
朱元璋似乎對景清今早的行為早有預料,他淡淡的一笑,“你是要彈劾熥哥在六合縣重修魚鱗黃冊,攤丁入畝激起民變的事情吧?”
景清挺直脊梁,目光堅定地直視朱元璋,大聲說道:“陛下,朱允熥殿下在六合縣重修魚鱗黃冊,攤丁入畝之事,實乃魯莽之舉。當地百姓本就生計艱難,此舉一出,更是雪上加霜,以致民怨沸騰,甚至有聚眾鬨事之險。臣身為禦史,職責所在,不得不向陛下如實稟報。”
朱允熥臉色漲紅,反駁道:“景大人,你所言未免誇大其詞。我推行此策,初衷乃是為了公平賦稅,讓百姓安居樂業,怎會料到出現如此狀況。”
景清冷哼一聲:“殿下,您雖初衷良好,但未曾考慮實際情況。如今局麵混亂,百姓苦不堪言,這便是事實。”
朱允炆趕忙勸解:“三弟,景禦史,莫要這般急躁,且聽聽彼此的說法。”
朱元璋一拍禦座扶手,掃視了一圈所有的文武百官,朗聲說道,“你們還有誰今天要彈劾朱允熥的,都一起站出來吧”
此時,又一名大臣站了出來,拱手說道:“陛下,臣也認為朱允熥殿下此舉欠妥。六合縣靠近京畿,臣聽說此次已經激起民變,若是亂民蔓延到了應天,後果不堪設想。”
朱允熥抬眼看過去,原來是禦史練子寧。
隨後,一大群文官紛紛走了出來,其中有禮部侍郎陳迪、兵部郎中鐵鉉、翰林院學士黃子澄、東宮侍講齊泰等三十多位,他們紛紛手持笏板行禮說道:“臣附議。”
景清死死的盯著朱允熥,“殿下,即便您有所準備,可如今的結果卻擺在眼前,我聽說已經激起民變,你作何解釋?”
朱允熥聽到他們的彈劾,也不著急,隻是淡淡的一笑說道:“景禦史,各位大人,你們確定那是民變?”
脾氣暴躁的鐵鉉看到朱允熥還要狡辯,他一步衝到朱允熥的麵前,怒視著他,“殿下,那不是民變是什麼?”
朱允熥嘲弄的看著他們,斬釘截鐵的說:“那是白蓮教匪作亂!”
景清眉頭緊皺,他隻是聽齊泰、練子寧等人說六合縣因為朱允熥胡作非為激起民變,不曾想原來與白蓮教匪扯上了關係。
但他不願就此罷休,仍然看著朱允熥質疑道:“殿下,即便如此,那您推行的政策難道就沒有一點疏漏?”
朱允熥正色道:“景大人,政策推行之初,或有不完善之處,但絕非導致此次亂局的主因,此次六合的事情,是白蓮教匪處心積慮的陰謀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