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富貴死了,溧水縣衙外所有的災民都驚恐的看著朱允熥。
麵前這個麵如冠玉,臉上還帶著稚嫩之色的少年錦衣衛。
竟然就這麼隨意的把劉富貴這個在溧水縣都排得上號的人物給殺了。
朱允熥突然回過頭,看著那名女災民,柔聲對她說道:“快拿著銀子去買些糧食,另外請個醫生給你爹看病吧。”
女災民千恩萬謝的走了,看著朱允熥帶著人一步步走向縣衙。
粥廠掌勺的衙役這才反應過來,他扔掉勺子,連滾帶爬的跑進了縣衙。
正在等著施粥的災民們也慌亂起來,有些人低著頭就準備偷偷離開這裡。
“各位鄉親,”朱允熥對著災民高聲喊著,“大家稍等片刻,等一下,都有糧食可以領。”
“轟”的一聲,聽到等一下可以領糧食,災民們炸了鍋紛紛停下準備離開的腳步。
站在原地一臉期盼的看著朱允熥。
溧水縣縣令叫賈晉文,浙江金華人,今年四十歲,是洪武二十二年的二榜進士。
在翰林院做了三年的庶吉士,去年京查後銓選至溧水當了縣令。
賈晉文家境不錯,家裡在金華有幾千畝上好土地,府城金華和杭州還有一些他家的店鋪和買賣。
他平日裡衣食無憂,除了讀書考功名之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以文會友。
和一幫讀書人在一起吟風誦月。
這個時候賈晉文正在後院的公廨內吃飯。
他的夫人在老家沒有帶來。
身邊坐著兩個芳齡十八千嬌百媚的小美人,是他上任後抽空去秦淮河買的。
兩個妾室一個人給他倒酒,一個人給他夾著菜給他喂到嘴裡。
賈晉文手裡捧著一本《元雜劇集》一邊看著,一邊搖頭晃腦的哼著曲子。
“太爺,不好了太爺,殺人了太爺......”
那衙役哭喊著跌跌撞撞的衝了院子,腳下一滑,趴在公廨的門口。
正沉浸在自己的藝術殿堂中徜徉的賈晉文突然被衙役打斷了興致,睜開眼睛瞪著那個衙役。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那衙役看到賈晉文發怒,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結結巴巴的說:“太爺,不好了,門外有人殺人,剛在縣衙外麵,府庫劉大使被人殺了。”
“什麼?”
賈晉文騰的一下站起來,身後的繡墩被碰的哐當一聲倒在地上也毫不在意。
“啊......”
聽到衙役的話,賈晉文的兩個妾室更是花容失色,掩著嘴尖叫起來。
“何人如此大膽?敢在我縣衙的門口狙殺我溧水胥吏,簡直是無法無天!”
“你說誰無法無天啊?”一身鬥牛服的沐晟大步流星的走進公廨。
鬥牛服可是皇帝禦賜,要比一般的錦衣衛製服飛魚服檔次高一截子。
賈晉文畢竟是在翰林院當過三年庶吉士的人,這個行情還是懂的。
看到沐晟走進來,忙不迭的向著沐晟行禮。
“這位大人,不知您到我六合縣有何貴乾,下官有失遠迎,還請大人見諒。”
沐晟昂首挺胸的看著賈晉文,掏出一塊腰牌亮了亮。
“本官錦衣衛指揮僉事沐晟,我家三皇孫殿下請大人堂上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