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公寓前麵停下,段逍下了車,楚小恬剛解開安全帶,車門就被他拉開了。
“走吧,送你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啊……還有這個。”楚小恬拿起蛋糕,“這個……是給我的嗎?”
段逍說:“不是給你,難道是給我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在笑,但楚小恬不知道為什麼,很清晰地察覺到了男人眼底掠過的不明顯的清淡笑意。
他關上車門,車鑰匙已經放進了褲兜裡,顯然是本就打算送她上去,不是說說而已,
公寓樓前的燈光很暗,夜色在路燈下顯得更為濃鬱,這個點大多都休息了,半夜出去玩兒的都還沒回來,所以人也很少。
他們站的距離很近,以至於段逍的身形在他眼前顯得異常高大,她一米六三的個子,穿著平底鞋,隻能仰著頭才能看著他的眼睛。
然而奇異的是他身上那種強勢的壓迫感似乎全被收斂了起來,他垂眸看著她的眼神,甚至讓她有種溫柔的錯覺感。
也許是因為她見過的他太過冷漠和嚴厲,但是溫柔這種東西,在這個男人身上應該是不存在的。
“今天的事,連累你了。”他說:“回去好好休息。”
雖然還不知道蛋糕的滋味,可楚小恬措不及防有了種被喂了一口蛋糕的感覺,五臟六腑都甜滋滋的愉悅歡唱起來。
段逍看了一眼公寓一樓空無一人的大廳,“確定不用我送?”
楚小恬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我自己上去就好,謝謝你送我回來。”
如果是彆的男人這個點送女孩子上去,很可能是有彆的心思,又或者容易被人誤會成有彆的心思。
但段逍顯然不屬於這兩種。
他說送她上去,就隻是單純的送她上樓而已。
不過今天晚上發生了那麼多事,她不想再麻煩他了。
楚小恬走近公寓,忽然想起自己還穿著他的衣服,她低頭看了看,對她來說過於寬大的黑色夾克包裹著她的身體,看上去堅硬厚實又溫暖。
她抬起手,發現袖口上有一點血跡,大概是她還沒洗手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
她遲疑了一下,正想轉身回去找他,忽然感覺後麵有人在盯著她。
大廳裡很安靜,一點細微的能聲音都能被放大。
就好像在她在家裡把一張蔚藍寄來的,據說她看一眼都會做噩夢的海報貼在牆角,整整一天她都不去看,但一天背後都涼颼颼的,好像一回頭就會出現很可怕的結果。
楚小恬渾身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她強迫自己抬起腳,戰戰兢兢的正要往前走時,後麵看著她的那人朝她走過來了。
走在她身後的人從她身邊走過,看了她一眼。
是個雙眼發紅,一看就喝了不少酒的年輕人,那人似乎看她穿著奇怪,但正麵看到她的臉,又覺得小姑娘那副驚恐的表情十分可愛,於是曖昧的搭訕道:“小妹妹,這麼晚了,自己一個人不害怕呀。”
看清楚人之後楚小恬倒是不那麼害怕了,鎮定道:“……我不是一個人啊。”
年輕人意味深長道:“跟男朋友吵架了?”
“沒有。”楚小恬想快點回家,於是往電梯方向走,那年輕人亦步亦趨的跟著她,正要再說話,眼角忽然瞥見一個人走過來,順手把手往女孩兒肩膀上一放,淡淡道:“怎麼不等我?”
他的動作和語言雖然並不親密,神色也十分冷淡,但在外人眼裡,那種保護的姿態給人的感覺卻十分強烈。
哪怕外表平靜從容,那迥異於常人的氣勢也讓人立刻就察覺到,這個人是不能招惹的。
那年輕人撇了撇嘴,立即拐了彎,上了另一個方向的電梯。
楚小恬抬頭看向他。
段逍鬆開手,“走吧,送你上樓。”
兩人進了電梯,楚小恬按了六樓樓層,“剛才謝謝你,我以為你已經走了……”
她知道段逍是故意那麼說,那人以後就算再見到她,大概也會立刻想起她身邊有個不好招惹的男人了。
“太晚了。”段逍一手插在口兜裡,說:“我沒有送人到一半就走的習慣。”
他抬頭看了一眼,皺了下眉。
“怎麼了?”
“攝像頭壞了。”段逍冷冷道:“這麼晚了大廳裡連個保安都沒有,物業乾什麼吃的?”
這大概是職業病了,楚小恬有些想笑,但看他那麼嚴肅,真笑了就太不厚道了。
他們這個行業,一旦簽署合約,就要為客戶的安全負責,誰也不希望因為保安的一點疏忽造成不可預料的危險事件。
“有保安的。”楚小恬說:“但是他這時候一般在……睡覺。”
段逍:“……”
看段逍的臉色,楚小恬很懷疑如果那個保安是他們公司的人,明天一早就會收到被辭退的通知了。
樓層一到,兩人走出電梯,楚小恬走到自己家門前,裡麵的雪球聽到聲音,大概已經跑到門口等著了。
“楚小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