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
江南東路首府,是大魏東南地方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六月廿十夜。
江寧大雨傾盆。
範自珍下榻的地方暴力闖進來許多被大雨淋濕的人。
他們大多神色冰冷,手持棍棒鋤頭見人就打。
範自珍在嘈雜混亂的聲音中驚醒。
一夥暴民忽然衝進他的房裡將他拖到外麵暴打。
範自珍千算萬算沒想到江寧的百姓竟然敢藐視王法對他動手。
到死他也沒想到自己堂堂內閣次輔,未來前途無量的自己竟然會被暴民活活打死。
範自珍就躺在門口,不瞑目,鮮血被雨水衝淡,隨著流水流到了低窪處。
他自五月中旬走水路下江南,到江寧也有半月時間。
為了打擊江南地方僧眾,他經過多日的調查走訪,終於找到了可以扳倒他們的有利證據。
可惜他高估了江南地方僧眾人性,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而他身死的消息也被快馬加鞭送到了汴梁。
傳到京城,也是三天後。
寶光殿內。
皇帝站著臉色陰沉的看著來自江南東路的密報。
範自珍死了!
他砍向僧眾臂膀的鋼刀還沒發揮作用就被折斷了。
“膽大妄為,這天下還有什麼不是他們不敢乾的。”
皇帝大怒,氣憤地將手中的來自江南地方的密報揚在空中。
這還是他登基以來第一次這麼失態過。
寶光殿內的宮女太監一個個噤若寒蟬地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張讓跪在地上,拱手說道:“陛下,當務之急是再遣人下江南穩住局麵。”
皇帝眉宇間帶著一股陰鷙。
江南僧眾膽大到敢殺害帝國次輔,氣焰太囂張,簡直不把他這個皇帝看在眼裡。
這一次,他可以將其看作是江南僧眾對他的一次示威。
然而他卻不能輕易離開汴梁,要不然他都想發兵將江南僧眾全部犁一遍。
皇帝在腦海中過著一個個朝臣。
江南惡化,必須得找一個能震得住宵小的人前去。
“傳旨,群臣入宮。”
張讓大為震驚,現在可是半夜!
他不敢耽擱,急忙答應後離開。
群臣在得到消息後,一個個忙不迭的前往皇宮。
皇帝坐在龍椅上,目光冷冽的掃視群臣。
“諸位愛卿,有誰可願前往江南?”
文武百官低頭,就連內閣一時都沒了聲音。
他們都還沒從內閣次輔範自珍死在江寧暴民手下的消息中緩過神來!
最終還是武將那邊的嶽衡打破了沉靜。
隻見嶽衡出班拱手道:“陛下,給臣一千人,臣幫你把江南那些老禿驢都砍了。”
皇帝一頭黑線,他也想過出兵。
但這個想法隻是當時的衝動,現在平靜下來,出兵隻是下下之選。
他擺手說道:“這就不必了。”
隨即他看向內閣眾人。
內閣次輔吳孟拱手說道:“陛下,臣願往!”
所有人的目光同一時間全部聚集在吳孟身上。
吳孟,字希之,內閣次輔之一?。
皇帝看了吳孟一眼,思索了一番,緩緩點頭道:“那就由愛卿接替範自珍所做之事!”
吳孟正色著臉拱手道:“臣領旨。”
皇帝當即擺手示意群臣離開。
所有人拱手道:“臣等告退!”
秦方昂回到家中,剛進大門就被秦政叫了去。
“爹,你怎麼還不休息?”
秦方昂看秦政穿著中衣披著一件外套在書房帶著自己,不免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