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大雨,斷斷續續下了十多天。
秦淮水水位暴漲,達到了警戒水位。
然而,這雨也不見有停的勢頭。
秦源樓。
五樓子大開,秦政站在窗前,目光看著不遠處的小河。
秦遊這時候一臉疲憊的將自己整理了十幾天的數據全都遞到了秦政麵前。
秦政扭頭看著秦遊這副模樣,心疼地說道:“累壞了吧!”
秦遊搖頭,看著窗外嘩啦啦的雨水,皺著眉頭說道:“爺,看這個雨勢一時半會停不了,我怕秦淮上遊會決堤。”
秦政麵色凝重地點頭。
若在三天內還是這個雨量,必然會決堤。
“耿保保已經派人巡視各個河堤,希望一切都好。”
秦政歎息一聲,拿著秦遊給的東西到一旁坐下。
他帶上眼鏡,手持放大鏡一張張的觀看,臉越越難看。
秦遊在一旁候著,不知不覺就靠在桌上睡著。
秦政輕手輕腳地將自己身上披著的厚衣物蓋在秦遊身上,轉身回了房間。
他叫來常績,麵色陰沉地說道:“拿人吧!”
常績大喜,問道:“秦相可是拿到了關鍵性證據。”
秦政點頭,“建康府上下大搞腐敗之風,十年間侵吞賦稅高到五百萬貫。”
“什麼?”
常績咋舌,一個建康府十年就吞了五百萬貫,江南兩路州府加起來得有多少。
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地有些興奮起來。
秦政掃了常績一眼,麵色平靜地問,“胡周招了沒有?”
常績拱手道:“正要稟告秦相,胡周招了,交代是建康知府白崇熹指使他夜襲耿相,還交代是浦和教唆百姓殺死了內閣次輔範自珍。”
秦政眼眸一亮,吩咐道:“立即收網,同時告訴鄭國公嚴陣以待,避免他們狗急跳牆。”
“是!”
常績興奮地拱手答應,快步離開。
晚些時候,秦遊才睜開眼來。
秦政站在窗外,看著醒來的秦遊指著陰沉的天邊,笑道:“你看,雨沒了。”
秦遊動了動發麻的手臂,齜牙咧嘴地說道:“阿爺,我睡了多久了。”
“三個時辰了!”
“呃!!”秦遊錯愕,沒想到自己這一睡就睡了六個小時。
“阿爺,東西你都看完了沒有。”
秦遊起身將身上披著的衣物送到秦政麵前。
秦政接過給自己披上,點頭道:“看完了,建康府這十年內的賦稅有著很大問題,且在土地一項都和金光寺的差不多一致。
先前我已經派人以你的名義把東西都交給了耿保保,常績會出麵協助他抓人。”
緊接著,他目光看向遠處天邊陰沉的烏雲,自信地笑道:“江南的天就要放晴了。”
秦遊聞言,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
壓在江南百姓頭頂的烏雲終將會消失,迎來勝利的曙光。
大牢中的白崇熹看見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胡周,不由得虎軀一震。
胡周看見白崇熹,卻瘋了魔地撲了上去。
“白崇熹,老子為你賣命這麼多年,你竟然這麼狠心,下手殺了我一家老小。”
被壓在地上的白崇熹也惱怒道:“我一向待你不薄,是你先出賣了我。”
“老子殺了你!”
胡周雙眼血紅的掐著白崇熹的脖子。
窒息感讓白崇熹不由得慌亂起來,還是有人進來強行把二人分開。
撿回一條命的白崇熹喘著氣怒道:“你特麼瘋了,我什麼時候殺了一家老小了。”
忽然。
白崇熹瞳孔驟縮,一張臉變得紫青。
當即就意識到自己可能被人利用了。
他靠在牆下,一臉的生無可戀。
就算現在意識到不對又如何!
自己已經成為階下囚,耿保保是不會給他任何翻身的機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