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梅家出來已經很晚了。
天空飄著鵝毛大雪。
料峭寒風迎麵刮在秦遊臉上,好似刀割一般。
拉馬車的馬輕哼了一聲,鼻子中吐出兩道白濁。
秦方昂沒有說話,徑直上了秦遊馬車。
秦遊搓著手掌跟著上了馬車。
福祿壽三人坐在外間的車駕上,將脖子縮進了衣服內。
一路無話。
馬車逆著風雪一路回家。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王氏搓著秦方昂的手,責怪似的問道,卻忽視了旁邊還有一個秦遊。
秦遊白了二人一眼,搓著手回了院子。
不多時,秦韻就端著一碗薑湯來到秦遊屋子。
“哥,來喝點薑湯驅寒。”
秦遊正坐在屋裡的爐子旁取暖,火上的水壺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看見秦韻,他嘴角上揚,伸手去接過秦韻手裡的東西,笑著問道:“你還沒睡?”
“還沒,就等你和爹回來!!”
秦韻笑著坐在了秦遊對麵,問道:“梅家出什麼事兒了?”
“梅相快不行了。”
秦遊歎了一口氣,嘬了一口薑湯,燙得他的胃有些疼,臉上不由得冒出汗水。
秦韻詫異,“梅相不是才剛進內閣不久,怎麼就不行了?”
“害,死犟唄,大冬天跪地上,沒事也得跪出事來。”秦遊擦著額頭的汗幽幽道:“這下不知道還能多活幾日。”
秦韻沉默了一會兒,打著哈欠起身道:“我回去了,記得喝完。”
她叮囑一聲,轉身開門離開。
秦遊將薑湯一飲而儘,就上床睡下。
翌日。
秦遊推開房門,外間已經被白雪覆蓋。
門口的路上,福祿壽三人正在掃雪。
秦遊笑道:“掃到院門口堆個雪人。”
阿福杵著掃帚問道:“公子,今天咱們要去軍器所嗎?”
秦遊皺著眉頭思索,眼下汴梁都如此寒冷,西北更冷。
他十萬大軍的禦寒衣物最遲這個月底交付,得去軍器所找許濟塵問問。
“去,你們收拾一下,等會兒就去。”
秦遊吩咐了一句。
福祿壽三人當即把手中的掃帚放在牆角,回去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跟著秦遊出門。
路過何大夫的醫館時,秦遊叫停了一下。
“阿福,去問問上次我們送來的那個人好了沒有。”
秦遊掀開簾子看著何氏醫館的牌匾說了一句。
“好的!”
阿福答應,跳下了馬車,進了何氏醫館,片刻後就走了出來,站在秦遊麵前說道。
“公子,何大夫說人今早被巡檢司帶走了!!”
“巡檢司?”
秦遊皺眉,不由得想到了不久前汴梁府衙衙役和巡檢司共同出動那次。
心想他們找的是不是此人。
不過人都被帶走了,那就和他沒關係了。
“走吧!!”
秦遊放下了簾子。
阿福上了馬車,半個時辰便到了軍器所。
秦遊還沒找許濟塵,後者就找上了他。
許濟塵拿著一封書信進了秦遊的值房。
“大人,這是郝掌櫃捎來的信,請您過目。”
秦遊抬手接了過來,大致看了一眼後放在桌上。
許濟塵站在秦遊麵前,興奮地說道:“郝掌櫃信中說第一批已經在路上了,估計過幾天就到。”
秦遊笑著點頭,郝家父子辦事,他放心。
“你準備三萬貫,等東西到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好,下官這就帶人去清點一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