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城。
悅客客棧。
大魏禦史大夫胡岑落腳的地方。
胡岑換了一身常服,坐在椅子上看著康弘業遣人送來的卷宗。
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神色陰翳的中年人。
“胡大人,方才秦遊一點謙卑之心都沒有,可見是囂張跋扈慣了。”
中年人端起身邊桌上的茶水,眼睛餘光看了一眼聚精會神的胡岑。
胡岑輕笑,“你說得沒錯,秦遊在汴梁城就沒少犯事被關巡檢司大牢的。”
他還是禦史時就經常聽見這事,所以他對秦遊的印象不太好。
中年人笑著附和道:“依下官看,他騙取民財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胡岑眼眸微眯,抬頭看著眼前這個中年人。
“羅禦史慎言,若是光憑一張嘴說,那大魏每年豈不是都有不少人死於我等之口。
作為禦史,雖然有風聞奏事之權,卻更要實事求是,不可濫用手中之權利。”
羅洪心中不悅,但還是一副受教地拱手。
胡岑也看完了手裡的卷宗。
前因後果都十分清晰明了並沒有刻意模糊什麼,甚至是犯人的罪證都在。
而且秦遊也是從輕處罰,並未向傳言中那樣越矩判處。
他放下手中的卷宗,對麵前的羅洪說道:“你且拿去看看。”
聽到這話的羅洪聞言,當即就伸手過去把卷宗拿來打開看了看。
很快就看完了。
羅洪蹙眉,“卷宗如此完美,有些不正常,不排除秦遊和大同知府合謀。”
胡岑心中大為不悅,神色平靜地說道:“既然如此,那你我就暗中調查一番。”
“是!!”
羅洪起身拱手答應。
胡岑看著羅洪離去的背影,眉頭一凝。
世人都知道他和唐柱是同鄉。
但他卻有自己為官的準則。
唐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碰到了皇帝的逆鱗。
這個時候還派羅洪來掣肘他的,簡直就是取死之道。
胡岑眼眸燦動,隨即便把卷宗收好遣人送了回去。
他知道唐柱如此大費周章是為了什麼。
但現在看來,失敗已經是注定的事。
“來人,隨我去左雲。”
胡岑吩咐一聲,穿著常服離開。
此時。
大同城門口。
正要上馬離開的秦遊被人叫住。
“秦大人且慢。”
秦遊扭頭看向聲音來源。
明貫牽著馬走來。
“明大人有事??”秦遊笑著問道。
明貫雖然在治理地方的許多地方都和他一樣,但秦遊對此並不在意,反而覺得明貫有魄力,不像孫傳值那般軸。
“秦大人,陽高也需要建一個水泥工坊,您看這事可以商量嗎?”
明貫說話十分客氣。
秦遊笑著點頭,“當然可以,我怕回頭就叫嶽鵬去你那一趟,你們倆麵對麵交流。”
“好,有勞了。”明貫拱手,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秦遊翻身上馬,拱手道:“縣裡還有許多事,我就先告辭了。”
“秦大人慢走!!”明貫抬著頭。
秦遊頷首,打馬離開。
福祿壽三人帶著五十護衛迅速離開,馬蹄落在堅硬的水泥地麵,發出動聽的噠噠聲。
明貫臉上的笑容不減。
這一處恰好被孫傳值看見。
他來到明貫的身邊,蹙眉問道:“明大人和秦遊聊什麼?”
明貫笑著解釋道:“我和秦大人提了一下在陽高建水泥工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