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成九年。
冬至。
汴梁的風還是吹到了左雲。
刑部和大理寺在唐柱的家中搜出了他和常正卿密謀篡改詔書的來往書信。
唐柱全家被斬首,牽連的人有上萬之眾。
還是內閣首輔秦方昂上書陳明利弊勸說皇帝隻追責首惡,餘下的人從輕處罰。
上萬和唐柱有關的人這次才得以留下性命。
秦遊在新修的縣衙辦公室內看著大同發下來的文書,眉頭緊鎖。
皇帝處置唐柱的理由和當初他家被彈劾的理由一模一樣。
同時他心裡還有幾分慶幸,當初若沒遠覺連夜入宮。
那麼他全家的墳頭草已經有幾丈高了。
想到遠覺,他又有幾分愧疚。
畢竟大魏的僧人變成如今這個地步和他也有些關係。
秦遊歎息一聲,提起紙筆寫了一封信。
“阿福,派人把信送給遠覺大師!!”
阿福看著秦遊遞過來的信,麵露不解地伸手接過,“公子,你寫信給遠覺大師做什麼?”
“都是些問候的話,並沒有其他的意思。”秦遊解釋了一句。
阿福也沒多問,當即就拿著信出門。
他剛出門。
阿祿便走了進來。
“公子,有商人求見。”
秦遊點頭,“帶他過來。”
隨著縣衙的主樓和宿舍樓修好,水泥的優勢已經顯露出來,吸引了天南地北的商人過來。
不多時,阿祿便帶著一個俊朗地中年人進來。
“小人郭昌拜見秦大人。”
一身儒衫的郭昌拱手行禮,氣質儒雅隨和,氣質上不同於一般的商人。
秦遊起身拱手還禮,“郭掌櫃請坐!!”
“謝大人!!”
郭昌笑嗬嗬地轉身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秦遊看著他笑道:“郭掌櫃氣質儒雅,不像是一般人啊!!”
“哈哈,秦大人謬讚了,小人不過是一個尋常商人罷了。”
雖這麼說,他臉上還是帶著幾分傲然之意。
秦遊沒有過多廢話,直接開口問道:“不知郭掌櫃來左雲所為何事?”
“秦大人快人快語,小人也不廢話。”郭昌拱手笑道:“小人想在縣衙附近買一塊地皮建酒樓!!”
左雲現在的發展潛力極大,且百姓大多都有餘錢,消費能力不算弱。
郭昌想開酒樓的想法秦遊能理解。
“這事具體你和縣衙戶房的人去商議,隻要合法經營,本官都歡迎。”
秦遊笑嗬嗬地開口。
郭昌聽出了秦遊話中隱喻的意思。
程至等人的事他都打聽過。
不過他也沒有在意。
畢竟他所代表的是昭王府。
秦遊應該也不會過多刁難。
他起身拱手道:“那就叨擾秦大人了。”
秦遊笑著點頭,對旁邊的阿祿說道:“帶郭掌管去戶房,讓靳(jìn)北接待。”
靳北是戶房書吏,原先是齊國秀才,這才被他招進縣衙管理戶房事務。
阿祿拱手答應,笑著對郭昌說道:“郭掌櫃這邊來。”
郭昌點頭對秦遊笑了笑,跟著阿祿出門。
二人剛出門,縣尉石翰便走了進來。
“秦大人,有十三個裡長來告有商人刻意壓低糧價。”
秦遊錯愕,“你是縣尉,處理這種小事也用不著我啊!”
石翰苦笑道:“大人,下官也想啊,可他們就認你啊!!
下官從來沒有見過縣尉有這麼輕鬆過。”
“......”
聽著石翰的調侃,秦遊腦門上一團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