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光殿。
皇帝神色平靜地坐在禦案後的龍椅上。
寧武侯賈敬年少時為人輕狂傲慢,年紀大後雖然有所收斂,但依舊不改其性。
他這些年為大魏立下赫赫戰功,但始終都是一個武侯。
這次更是在薊州大肆屠戮百姓,毫無仁慈之心。
治軍更是放肆,縱容麾下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這些他都忍了。
但今日又禦史把這些在大朝會上彈劾出來。
不僅讓他下不來台,也不得不讓他動了懲罰賈敬的心思。
賈敬是有帥才,其能力還要在靖武侯杜海勝之上。
但就是太過輕狂傲慢。
不過,要怎麼處置讓他一時間也犯了難。
他失神的瞬間,一個身影遮住了門口的光亮。
“陛下,常指揮使求見!!”
張讓站在皇帝麵前躬身說了一句。
“哦!!”
皇帝回過神來,吩咐道:“叫他進來!!”
“諾!”
張讓應聲離開。
緊接著,常績便從殿外走來。
“陛下,金國最新消息,金皇已經快不行了。”
“嗯??”
皇帝狐疑地看向常績,追問道:“具體是這麼回事?”
金國皇帝完顏術的年紀要比他大些,雖身體欠佳,但也不至於這麼快就不行了。
他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勁。
常績拱手道:“回陛下,金皇領兵撤出大同後半路舊疾發作,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狀態,現在金國由太子完顏鳴監國,內閣輔佐。
不過金國太子在監國期間荒廢國事,喜愛遊獵,弄得百姓怨聲載道。
金國朝堂如今暗流湧動,金皇的子嗣都在發力。”
這話裡的蘊藏的信息量極大,不由得讓皇帝都不由自主的露出沉思的模樣。
片刻之後他眼前一亮,擺了一下手。
常績見狀,恭敬地拱手道:“臣告退!!”
等他退出宮殿,張讓就走了進來。
“陛下,秦王殿下求見!!”
他來做什麼?
皇帝暗道,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此前太子曾讓他廢太子。
他讓張讓查過後才知道是秦王暗地裡做的。
這些手段他在還是太子時就經曆過,所以也沒有在意。
聽見秦王求見,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太子在東宮讀書讀得如何了!!”
張讓假裝愕然,“這個老奴不知!!”
皇帝想到奪嫡之爭就頭疼不已,便擺手說道:“就說朕乏了!!”
張讓立馬明白皇帝的意思,拱手離開。
殿外候著的秦王聽見張讓的話,和煦地笑道:“既然父皇乏了,你本王改日再來。”
說完拱手行禮,轉身離開。
張讓回去稟報後皇帝接著吩咐道:“你替朕去看看太子讀書讀得怎麼樣了?”
“諾!!”
張讓應聲離開,一雙眼眸十分的明亮。
另一邊。
金國上京城皇宮。
從大同返回上京後他的病情就不見好轉,特彆是在得到金國大軍在檀州和薊州的慘敗,他急火攻心,身體每況愈下。
到二月初已經是彌留之際。
他須發皆白,臉無一絲血色。
在他身邊,大太監梁炳正神情肅穆地用濕布為他擦拭身體。
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即將將走向終結,聲音微小地蠕動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