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這時已經著急忙慌來到他身邊,嘩啦一下跪下。
秦遊急忙伸手扶住,隻聽老者說道:“大人饒命,是小人有眼無珠,請大人開恩。”
他聞聲苦笑,強行把人拉了起來,“老丈說的什麼話,你何錯之有,我為什麼要定你的罪?”
老者頭搖成了波浪鼓,一副畏官如虎的模樣。
“大人是金枝玉葉,這等小事還是不勞你了。”
說罷便伸手把秦遊手裡的鐮刀奪了去。
秦遊感覺手一鬆,看著老者的神色都變得有些無奈了起來。
他旋即不悅的把目光看向路邊的糜有德身上。
糜有德等人心頭當即咯噔一下,被這個眼神看得發毛。
秦遊沒好氣地上了田坎,糜有德和隋安一前一後圍了上來拱手。
二人陪著笑,“秦大人。”
秦遊大怒,對著二人就是一堆劈頭蓋臉的大罵,“你們是不是沒正事乾,大張旗鼓的到處閒逛,深怕彆人不知道你們是當官的是吧!!”
糜有德和隋安二人低著頭,不敢反駁。
這一幕讓周遭的百姓無不豎直耳朵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
罵了糜有德和隋安二人一頓後。
秦遊拂袖離開。
這本來乾得好好的,被他們一來就給攪和了。
糜有德和隋安二人看著秦遊離去的背影,紛紛捏著袖子擦著額頭上的汗。
在這個年歲小他們十幾歲的青年麵前,二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回到縣衙,秦遊便叫隋安把無錫縣的魚鱗冊和黃冊都拿過來給他翻閱。
關於兩浙路的魚鱗冊和黃冊他早就抽空看過。
就算和地方有出入,但也不會相差太大。
隋安心裡倒是鬆了一口氣。
無錫縣內沒有什麼大問題,所以魚鱗冊和黃冊他也是很快就為秦遊送來。
正當他要離開時,秦遊叫住了他。
“且慢!!”
隋安心頭一提,回頭拱手笑問:“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寫一份告示下去,告知無錫百姓,本官在縣衙常駐三天,有什麼冤屈可一一上衙門報案。”
這話讓隋安臉色微變,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
秦遊見狀,輕笑道:“怎麼?隋大人怕了。”
隋安當即冷汗直冒,急忙跪下。
“大人明鑒,下官一直都履行大人和糜知州的吩咐做,並未有半點含糊。”
秦遊目光深邃地看著隋安。
隋安屁股並不乾淨,在兩浙路貪腐一案中也有他的名字。
但其本身也是去年才上任,故情節較輕,故而沒上刑場。
他剛剛的話,就是故意說來敲打人的。
“本官還是那句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作為一縣之長就得擔負起教化、安撫一地之百姓的重任。
眼下正值秋收,確保糧食顆粒歸倉才是正事,而不是整天跟著彆人屁股後麵阿諛奉承。”
他這話實則是在說隋安,暗地裡把糜有德也罵了。
隋安擦著額頭的汗,忙不迭的點頭,“是是是,下官明白。”
看他這副畏首畏尾的模樣,秦遊搖頭擺手,“去做事吧!”
“是!!”
隋安應聲急忙離開。
他出門沒走幾步就碰見了糜有德。
把秦遊的話複述了一遍後,糜有德立馬就懂秦遊的意思,二話不說就立刻返回晉陵。
秦遊從阿福口中得知這事後,輕蔑一笑。
他不喜這種左右逢源的官吏,倒喜歡求真務實的多些。
但兩浙路的官吏很少有這種官吏存在,但也不是沒有,不過是他還沒到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