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正午。
秦遊從東宮出來。
來到自家的馬車旁,他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烈日。
心頭燥熱難耐,隻想來一口冰的。
他上了馬車,開口道:“去咱們家的涼茶鋪子。”
阿福應了一聲,看著秦遊鑽進馬車,笑著問了一句,“公子,今天沒誰找你麻煩吧!”
秦遊擦著額頭的汗水,輕笑一聲。
“那群老頭嘴上功夫不行,有一個差點被我說吐血,哪敢再說我。”
這段時間他去了東宮三次,每一次都總有一個老頭等著。
他也沒有客氣,壓根就把他們當成什麼大儒,每個人都被他氣得不輕。
特彆是一個名叫晏幾道的大儒,差點被氣得吐血。
這些天,彈劾他的折子就像雪花般飛入皇宮。
阿福揮動馬鞭,輕哼道:“自從大爺一走,什麼人都敢欺負咱們家了。
要我看,就得氣死他們,要不然真以為咱們家好欺負。”
“是啊!什麼人都敢欺負咱們家了。”
秦遊躺著附和了一聲。
最近這段時間以來,不管是他還是他家的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遭到了針對。
特彆是自己,簡直是捅了儒家的窩了。
驟然間馬車猛地一頓,讓他回過神來,趕忙起身問道。
“怎麼了?”
外麵傳來阿福的聲音,“公子,國子監的學生攔住了咱們。”
他話音剛落,秦遊就聽見了一個充滿憤怒的聲音。
“秦遊,你給我們從車上滾下來!!”
阿福不悅,怒斥道:“爾等想要做什麼?聚眾堵塞交通,視律法為無物嗎?”
一群學子義憤填膺,無視阿福的話,紛紛衝到馬車旁邊。
“秦遊,你想要雜學取代儒學,除非從我等士子身上塌過去。”
秦遊蹙眉,他就從來沒有說過雜學取代儒學的話。
顯然是他的話被人過分解讀。
這群人這麼大的反應,顯然是被有心之人當槍使。
他掀開簾子,冷冽的目光掃視他們。
一群人驟然間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秦遊冷哼道:“怎麼不說了,剛才聲音不是很大聲。
一群聽風就是雨,沒有一點明辨是非的學生。
你們的書都是讀到狗肚子去了嗎?”
一群學子臉色陰沉。
麵對他們的質問,秦遊非但不認錯,反而明目張膽的羞辱他們。
有人色厲內荏地指著秦遊的鼻子大吼。
“秦遊,我等就算學問再差,也比你這個靠祖輩蔭庇的紈絝子弟好上千倍萬倍。”
秦遊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不善地看著開口嗬斥他的青年。
“既然你們說我是靠祖輩,那你們怎麼不靠。
是沒有嗎?還是你們祖輩根本靠不住!”
所有人心頭一堵。
這話聽著真他娘的氣人。
“秦遊,雜學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麵的學問,如何能同儒學相提並論。”
為首的青年大聲質問,唾沫都飛到了秦遊臉上。
秦遊臉頰抽搐,若自己還是十八歲,他會毫不猶豫的下手。
但現在,這群人在他看來隻是一群毫無相關的人,生氣都是多餘。
他放下簾子,麵色平靜地吩咐道:“阿福,走!”
阿福目光不善地舉起手中的馬鞭,怒喝道:“爾等在胡攪蠻纏,就不要怪某不客氣了。”
“小小家仆居然敢對我們耀武揚威,他日得勢還了得。
諸位,請誅國賊以正視聽。”
人群中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
學子們就仿佛打了雞血一般,將阿福從車上拽了下來。
秦遊惱羞成怒。
他真是給這群人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