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時四刻,也就是四點整。
一陣令秦遊無比懷念的下課鈴響起。
辦公室內。
秦遊他們能夠清晰地感受得到學生放學時跑動的聲音。
白守業聞言,急匆匆的出門板著臭臉大喊道:“都急什麼,好好走路,彆把人擠倒了。”
這話一出,秦遊他們就清晰地感受到樓層的震動減緩了許多。
秦遊麵露苦笑,白守業就適合乾老師這碗飯。
這時,窗口忽然出現一張蒼老的臉。
秦遊神情一收,隨即站起來迎了出去。
他給了傅傳衡極大的尊重。
“傅老!!”秦遊拱手。
傅崇明笑道:“今日又來打擾你了。”
秦遊笑了笑,問道:“老大人覺得這個學堂如何?”
傅崇明鄭重地說道:“前途無量,我發現學堂不僅教授雜學,儒家經典也一樣不落,你做得很好。”
他是由衷的開心,起初他還以為秦家莊的學堂就隻教雜學。
沒想到也教經義,而且不少人都是童生秀才,有少部分的人是舉人。
這才是他最為意外的。
秦遊笑著把傅崇明迎進了辦公室。
傅崇明坐下後,就急不可耐地追問,“秦遊,你可有讓你的這些學生入朝為官的想法。”
秦遊看傅崇明急切的模樣,神情平靜地說道。
“原則上是不乾預學生的選擇,但這幾十年來,學堂的學生未有一人入仕。
倘若真有這麼一天,我不會阻止的。”
傅崇明沉默,不可否認,若是這些學子入仕,將會給傳統的儒家學子帶來不少的壓力。
畢竟當今皇帝注重務實,這些務實的學子會比儒家學子更得到重用。
其實在他看來,儒學和雜學未必就不能和諧共處。
隻是其他人卻不這麼想。
為了自己的利益,雜學會被瘋狂打壓。
“秦遊,關於近期對你的不利言論,我當初就同殿下說過,不要將你我的話外傳。
害你如今深陷泥潭,我心中十分愧疚。
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從中周旋的。”
傅崇明一臉歉意的道歉。
這也是他多次找秦遊的緣由。
畢竟當日要不是他固執偏見,也不會鬨出這種事來。
秦遊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老大人不用自責,該來的總會來,隻是時間問題。
沒有你也會有其他人。”
從學堂建成那天,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所以當他和傅崇明的對話被傳遍整個汴梁時,他內心也沒起什麼波瀾。
不過他這樣反倒讓傅崇明越發的羞愧。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把自己的重孫推到秦遊麵前,“秦遊,我這個重孫愚鈍,為人寬厚,你看他能不能在學堂求學。”
辦公室的其他人愕然。
傅傳衡瞪大眼睛不解地看著他太爺。
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秦遊見狀,指著傅傳衡笑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他好像不願意。”
傅崇明笑道:“無礙,此事我做主了,誰反對都沒用!”
傅傳衡:“……”
秦遊對白守業說道:“白校長,你來安排吧!!”
白守業笑眯眯地答應,“傅小公子沒學過,可以先去低年級。”
那知他話音剛落,傅傳衡便大聲拒絕。
他漲紅著臉說道:“不去,要去也要去初中。”
秦遊等人哈哈一笑。
學堂低年級都是四歲以上的孩童。
傅傳衡十四歲的年紀,去那裡的確有些丟臉。
秦遊對白守業說道:“那就安排他去流景他們班,大家都認識,也不用太拘束。”
“行!!”
白守業滿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