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臨鄭重地開口,“謝陛下隆恩。”
說完,他顫顫巍巍地起身。
一旁的席福想去攙扶,但被曹臨抬手拒絕。
曹臨起身後,慢慢離開。
皇帝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曹臨一生要強。
在他麵前,依舊不想露出不堪的模樣。
一身傲骨,臨死時卻為其子下跪。
這個父親,他不如!
……
殿外的曹堅看見他爹出來,趕忙迎了上去。
“堅兒,背為父回家!!”
曹堅沒有絲毫的猶豫,彎腰雙手扶住曹臨的大腿,將人背了起來。
一步一步地離開了寶光殿。
“爹,您和陛下都說了什麼?”
皇城門口的馬車旁。
曹堅笑著問了一句。
但背後卻沒有回應。
他自顧自地說道:“不願說就不說,兒子不問就是了!”
一旁的王府管事一臉悲戚地說道:“世子,郡王已經去了。”
曹堅臉色猙獰地怒吼,“胡說!”
管事被他那張醜陋的臉嚇得連連後退。
曹堅眼睛通紅,聳了聳背後的曹臨。
“爹,兒子背您回家!”
眼淚……
滾燙的眼淚猶如珍珠般從他雙眸中滾落。
醜兒背老父。
一步一步,慢慢地從皇城穿過一條又一條熱鬨的街道,迎著夕陽走到了西邊的儘頭。
……
“奉安郡王走了!!”
秦府。
剛從內閣回來的秦遊在秦政麵前淡淡地說了一句。
黃色的燈光下秦政靠在椅子上,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這位曾經備受正載帝喜愛的皇子,和他們鬥了十幾年的皇子,得到了這麼一個善終。
他內心十分的複雜。
當年,就差一點曹臨就能矯詔成功了。
但這一切,現在說來已經不重要了。
塵歸塵土歸土。
不管是什麼人都終究難逃歲月,最終消逝在曆史長河中。
秦遊看著秦政的神色,開口輕聲問道。
“阿爺,你沒事吧?”
秦政回過神來,笑著搖頭,“沒事,隻是一時間想了許多。”
秦遊笑道:“韻兒要在左雲建醫科大學,阿爺在家裡閒著無聊的話,可以去看看。”
秦政點頭,“韻兒在信裡給我提過了,她還要為華雲峰塑身。
我正好也準備帶著你二叔過去一趟。”
聽見秦政提到秦方行,秦遊也是點了點頭。
秦方行這些年身體越來越差,已經靠藥養著。
左雲那邊的醫學院已經小有成就,合成藥已經問世多年,雖然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但已經發展得不錯了。
秦方行去那邊也能多活些時間。
秦遊隨後告辭,從秦政的房內離開。
翌日。
滿朝文武都得知曹臨走了的消息。
不過朝臣神色大多都很平靜,基本上沒有同秦政那樣得知時露出追憶的神色。
從正載朝到元成朝的朝臣大多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朝會上。
皇帝看向內閣,神色平靜地叮囑道:“奉安郡王離世,內閣即刻擬旨,讓其子曹堅繼任。
另外曹堅還未有子嗣,爾等家中可還有未婚配的。”
一群人麵麵相覷,都沒回應。
但也有人在旁邊蛐蛐。
“陛下,秦首輔的妹妹。”
秦遊猛地回頭,神色不善地想看看是哪個龜孫子說的對。
但並沒有發現什麼痕跡。
皇帝蹙眉,雖然秦韻不錯。
但秦家肯定不會答應。
他擺了擺手,“罷了,看你們這樣,朕也不強求。”
話音剛落。
又有一個聲音傳來。
“陛下,臣家裡有女尚未婚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