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喜歡老鼠。並不是因為他們淫蕩的尾巴,而是因為他們精力旺盛,擁有令人不安的智力。
一個人以為在自言自語時,老鼠卻總是在傾聽。更糟糕的是,它們似乎還聽得懂。
幾天前我發現自己正在跟一隻老鼠講話,是一隻特彆大的公鼠,一邊耳朵被撕裂。
一開始我十分害怕自己的行為是因為染上疾病而有所改變,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已經用強大的法術強化了自己的免疫力。
經過深思熟慮,我認為這是一個完全自然的衝動,即使是知識最淵博的人也難以控製。我們術士,就是不喜歡講話沒人聽。
我把那隻黑鼠關進一個單獨的籠子中,最終它還是會被用於試驗,但在那之前它可以“陪伴”我,並且旁觀。我發現它會十分專注地凝視它那些染病弟兄們的籠子,尤其是在病程末期時。實在有趣。
論陪伴,它是再理想不過了。維瑟拉德總是避開實驗室,而且也開始要自己女兒避免和我接觸。我開始還以為他是擔心有道德醜聞這種擔憂實在可笑但他適時解釋說是因為安娜貝的精神一直比較脆弱,觀察患病者可能不利她自身的健康。
參與研究的農民現在不跟我說話了。我不知道他們認為這種行為能有什麼效果,但我跟他們本來也沒什麼好談的。
當然,還有那女人,但我儘量限製與她接觸。”
第二份實驗日誌表明亞曆山大已經開始用老鼠做實驗,病菌和老鼠總是相伴而行。這座塔上比常規老鼠又大又肥的變種看來就是他的傑作。
“那個女人”?結合臥室中的文件,應該就是剛到威倫的凱拉。女術士一直覬覦亞曆山大關於瘟疫的研究論文。
閱讀這些筆記,讓阿納哈德切實有種撥開迷霧的爽感。
“第362天
黑鼠死了-
我今天發現它蜷曲在籠中。我懷疑是不慎導致它感染的,但在解剖時卻並沒有發現任何患病的跡象,它也沒有挨餓。真奇怪。它的死亡在醫學上無法解釋,我必須承認這讓我的學者人格非常不滿。但,如前所述,我反正不怎麼喜歡老鼠。”
日記到此結束,阿納哈德終於點亮魔法提燈,一旁的哭泣聲一直沒有停,就好像在等待阿納哈德和她交流。
“你為什麼要離開?你明明說過你愛我。”
“我好冷···為什麼沒人來救我?我想離開這裡,但是做不到,出口到底在哪裡···”
綠色燈光下的黑影纖細高挑,她的肩膀在顫抖,她的雙手緊握著,仿佛想要抓住什麼來支撐自己,卻又在絕望中無力地鬆開。
“你是誰?你也要來傷害我嗎?”
周圍的空氣仿佛也被她的哭聲感染,變得沉重而壓抑。夜風似乎也在低聲嗚咽,與她的哭聲交織在一起。這哭聲讓人心疼,讓人想要去安慰她,卻又不敢輕易靠近。
不同於之前的那些回憶,麵前的這個明顯還有自我意識。
“獵魔人,來解除這座島的詛咒,你是誰?”
阿納哈德雙手抱胸,其實他現在對麵前這個女人如何存在又如何保有自我意識充滿好奇,神秘學的知識讓人渴望。
“我比較特彆,一直都是。我是絕世美女,領主的千金···這裡的土地,目及之處,都曾屬於我家族。”
高挑的黑影情緒似乎穩定下來,邊說邊用手指著窗外的土地。
“等一下,你就是安娜貝?那個放村民進城堡害死自己全家人的罪魁禍首?”
阿納哈德語帶驚訝的打斷黑影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