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雷珠!”
九洺遠遠辨出丘石重華手中靈力擎著的法器,即已猜出原委。
他登時幾分憂心,倒不是因著區區幾隻小妖鬨出的動靜,隻是由此足見明堂初境必定已是混亂不堪,難道連瞻遠和顧轍也皆隨仙師們一並而去,顧不得這廂院生了?
他既承著代授之職,卻也當真不可再因靈兒一人耽擱了明堂照管之責。
“正是正是!那丘石擅取五雷珠挑逗凶獸,鬨得整個東序雞犬不寧,也不知他施了什麼法術,驅著那禍鬥就緊著我倆沒命狠追,差點將我們生吞了去,仙師救命啊!”
鄧同學見九洺凝神定氣,必定是要救下他們的,這才見縫插針解釋一二,卻對如何闖得靈虛真境隻字未提。
九洺不慌不忙,隻上前一步,不知怎麼,那眼看逼近的禍鬥竟暮地怔了一瞬,便似受了驚嚇般炸開了毛,怵在原地嗚嗚兩聲,突然調回身軀,朝著來時方向瘋狂逃了。
眾人不明所以,卻見得那本在不遠處的丘石這下可被那畜生嚇得不輕,一手忙不迭丟著五雷珠,一邊迅即逃竄:
“哎!哎!你這畜生,怎麼回事兒……,彆!彆咬我啊……”
“奇怪,這狗子怎不似從前那般厲害了?如今竟連區區五雷珠都怕得緊。”
靈汐交過手,自然不難看出它似是有傷在身,連貫用的撲咬都很吃力。
她回頭望望安歌,安歌早已猜出原委,一個眼神遞在九洺身上,隱隱搖頭,看來這一代凶獸當真是被這主仆倆收拾得服帖了,靈汐卻還是一頭霧水。
“好好練你的功法便是,入了靈虛這麼些日子,上等法術沒見你用功,倒是這些無謂事最上心!”
莫斯年也忍俊看了一眼九洺,立即又轉而換了嚴厲口吻訓斥起這班小妖來:
“還有你們兩個,膽敢擅闖靈虛禁地,當真是看仙師們忙於政務無暇照管,就無法無天了是吧!還不速速滾回去!”
莫斯年這般厲聲厲氣,真真比仙師還令人膽戰,加之鄧通學和銅錘確是違規入境,哪裡還敢造次,眼見著眾人當前,九洺和霆驍兩位仙師沒有追究的意思,他倆連忙跪地認錯,倉皇遁走。
“那丘石怎麼辦?”
錦辰目送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消失在虛空裡,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那個萬般厭惡的丘石重華。
“不好!它們所奔之處不正是謫仙塚!”
霆驍暮地反應過來,登時驚心,顧不得其他,一個幻身衝了過去。
“斯年,看好靈兒。”
九洺意識到事態嚴重,來不及多做交代,隻得緊追著那一羽翠藍幻身騰雲。
“殿下,何為謫仙塚?”
璞玉不失時機詢著安歌。
安歌茫然不語,她也不過初來天界,哪裡知道僅這明堂一隅便有如此多玄機。
“反正不是什麼好地方。”
莫斯年才懶得與它們費口舌,隻因著見錦辰也一臉好奇,才略略警告一二:
“你們這些小妖還是離遠些為好。”
錦辰連連點頭,深以為然,正回頭想與靈汐叮囑時,竟發現她不見了:
“靈汐呢?!”
這時大家才回過神來,一陣急尋無果,看來她必定是偷偷跟著九洺一並去了謫仙塚。
“這個死丫頭到底何時才能令人片刻安生啊!”
莫斯年氣得差點兒把手中的純陽紫金爐捏碎,若不是九洺剛剛那句囑咐,他真是懶得再管這個闖禍精。
“請仙官明言,那所謂謫仙塚與靈汐而言,是否凶險?”
安歌覺出危險,連忙問詢,亦不失有禮。
“何止凶險,隻怕她小命難保!”
“有戰神殿下護佑,想必不致如此。”
璞玉在旁勸慰,實則卻更令莫斯年心焦。
“明堂不該是學子安心修習精研之地,怎會有這般險境?”
錦辰也不禁疑惑。
“誰說修習精研之所就全沒有一絲危險,我看你們就是被護得太緊,還以為天地各處都是理所當然的盛世太平,哪知道僅就這天宮、這明堂可就藏著不知多少危機,你們今後且給我存著千萬般的仔細,聽到沒有!”
莫斯年最怕就是錦辰這般毫無戒備之心的純良性子,往後不知要吃多少虧。
“眼下當務之急,是該如何救出靈汐。”
安歌哪還有耐心聽莫斯年訓教錦辰,正心急如焚卻奈何不知謫仙塚所去路徑,隻得催著莫斯年快些帶路才好。
“你們兩個在此候著,若兩個時辰未見人歸,便速去七曲宮求文曲帝君相救,不可早亦不得遲,記住了!”
莫斯年亦知不可在等,更怕九洺為護靈汐再有閃失,草草囑咐了幾句錦辰璞玉,便帶著安歌幻身趕去謫仙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