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說我!你自己走路也不看人啊!”
錦辰心急如焚,自然沒有好氣。
這珠子……多年之前那個暗夜,自己明明親手殺死了那個散落珠子的小宮娥,攝魂鞭之下絕不可能有一個活口!
那這個小妖又是怎麼回事兒呢?他與之前的那個短命鬼必定存有淵源。
黎音不禁又仔細撇了一眼那妖畜的麵上,更惹心驚,這不正是在梓園被璞玉一力救下的那個!
兩次三番被這小妖衝破相,看來無論如何都留不得他了!
這般暗作思量,她隨即在袖底凝出一團黑紫,說話間就要摧在錦辰身上。
“住手!”
一道翠蘭翎羽飛衝而下,直落在黎音與錦辰兩廂之間,順勢將錦辰護在身後。
“仙師?您怎麼也出來了,靈兒找到了?”
錦辰還是頭一次見著霆驍這般嚴肅,還以為是靈汐出了什麼事,連忙詢問。
“還沒有,你且先回藥王殿取物,旁的自有人勞心。”
霆驍緊盯著黎音手底,隻欲速將錦辰支走。
“我這就回去。”
錦辰聽出事態嚴重,怎還敢耽擱,扯開步子奔了出去。
“看不出來,霆驍仙師對我們妖族院生也是如此嗬護有加呀。”
黎音也不再掩藏,索性抬起手中靈力,在麵前玩味起來。
“這裡可是明堂,你敢在此行凶,不怕一眾仙師逐你下界?”
霆驍一改平日裝出的玩世不恭,一臉冷肅,顯得那張絕世俊俏的麵容更添雋秀。
“哼,我怕?你都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
黎音譏笑一聲,滿臉不屑。
“你!……”
霆驍自也看不慣她區區一介殘妖,竟敢如此猖狂,卻怕她繼續在明堂口無遮攔,心中再怎忿忿也隻好忍下。
沒想到黎音卻更得寸進尺,看看四下無人,便一步上前,扭著身子竟欲靠在霆驍身上,眼波極儘魅惑:
“俊仙不愧是俊仙,想不到,即便是忍怒不發的樣子也是這般撩動人心呢。”
霆驍撤步欠身,利索躲開她:“收起你的騷氣,這裡不是任你孟浪的地方!想勾引男人,不如早點滾回妖界去。”
這些年在天後身邊辦差,雖幾乎不與黎音照麵,但這狐妖的魅術他也知曉一二。
隻是他沒想到這狐妖竟光天化日隨處釋放體嗅,這般不知檢點,當真令他厭惡至極,已實在忍無可忍。
“哼,這就受不了了,看來你平日裡的那副恣意不恭也不過是些表麵文章,騙騙不諳世事的小蹄子罷了。”
黎音被罵得這般難聽卻不怎在意,一邊收斂了周身氣息,一邊揶揄他:
“不過,小仙還是想勸你一句,以後再要開口傷人,不妨先想想這世間還有沒有你自己在意之事。”
黎音話音未落,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片五色寰翎,隻可惜那寰翎如今已全無昔日光華。
霆驍一見這寰翎,登時心頭一緊,上前便要奪:
“阿箏!”
“仙上可看清楚了,這回可是你自己往我身上撲的。”
黎音早知這寰翎必然牽動他心緒,巧一轉身,不僅躲過了他的搶奪,還順勢縮進了他懷裡。
霆驍不得已退身,暗恨更濃,但事關心上人下落,他也隻得強按下心中怒氣:
“快說,你從哪兒找到這支寰翎,阿箏到底被藏在哪兒!”
“瞧瞧,還是心急了不是。”
黎音料到自己拿出的東西必定驚起他心緒震動,必得對自己言聽計從:
“仙上說的可是昔日名冠三界的九天玄女雲箏,她可是觸怒天後的人物,想要知道她的下落可不是件容易事。”
“你!你到底想怎樣儘管說就是,少跟我耍花招!”
霆驍天上地下苦苦找了千年,不惜淪為天後鷹犬,就是為了能找到摯愛,哪裡聽得她這些廢話,隻一心想儘快逼問出雲箏下落。
“彆急嘛,隻要你帶我進了靈墟真境,我自然告訴你。”
黎音得意於自己抓住了霆驍七寸,以為就此他便得任由自己隨意擺布。
霆驍沒想到她竟想擅闖靈墟真境,詫異地盯著她手裡的寰翎,暗暗攥緊了拳頭思量半晌,忽地一陣冷笑:
“就憑你也敢覬覦真境聖地,做夢!”
他雖確是尋妻若狂,但終是分得清什麼事能做,什麼事絕不可逾越半分。
他破例引靈汐入境確是有些逾矩,但靈汐終歸是明堂院生,可她黎音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在天後身畔趨炎附勢的一介殘妖,更心術不正、詭計多端。
今番他若當真為了一己私情放她進入秘境,違背院規鐵律不說,也辱沒了明堂仙師對自己的信任,更可能給明堂帶來災禍,這樣的是非麵前,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步。
可眼看著千年追索的一線希望就在眼前,他又怎能不心動,唯一能避免自己動搖的法子隻有一個,他索性撇下一句怒罵,便瞬間幻了隨雲,逃出狐妖的無恥陷阱:
“還不快滾!”
“你!……”
黎音沒想到他竟這般油鹽不進,不是苦尋愛妻千餘年嗎?
怎麼會……看來傳言也不可全信,終不過是個沽名釣譽的負心郎罷了,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