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月色之下,微薄的光亮照在枝椏之上,影影綽綽,寂靜的夜色中,除了安星瀾的聲音,還有蟲鳴,偶爾遠處還會傳來幾聲野獸的聲音。
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中,安星瀾卻並不覺得害怕,而且竟還漸漸有了倦意,聲音都開始越來越低,越來越慢。
雖然蕭墨逸想一直聽下去,這時候卻道:“睡吧,我守著。”
“那我睡了啊。”有蕭墨逸守著當然安心了,安星瀾這一夜都不帶醒一下的。
第二日甚至都還是被香味給喚醒的,這次換了,不是烤魚,換了魚湯哎,味道也很不錯。
起來就有暖暖的魚湯喝,讓人新的一天元氣滿滿。
安星瀾與蕭墨逸的這一路行程拖延了好些天,但是這一路上居然也壓根就沒有用到安星瀾費心的地方。
不僅是在野外露營的時候,就是進了城裡,蕭墨逸也能很快帶著安星瀾去舒適的住的地方,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大大改變了安星瀾心中對蕭墨逸不食人間煙火,不染紅塵俗世的印象。
意外是個居家旅行小能手呢。
這麼一路到了魔宗宗門山腳下,安星瀾看著靜默立在旁邊的蕭墨逸有些為難。
要不要帶蕭墨逸進去?可就這麼將蕭墨逸扔在這裡,是不是有些用過就扔的意思?
而在安星瀾還沒有說話的時候,蕭墨逸卻率先開了口:“離開之前,這邊我也置辦了一處地方,以後我在這邊停留的時候,就會住到那裡。”
“一起去家裡看看?”
“就在附近。”
於是安星瀾又拐了幾步路,跟著蕭墨逸走,去了他置辦的那個家裡。
“這個是你的房間。你看看,還有沒有想添的?”
安星瀾掃了眼房間裡的布置,一應齊全,安星瀾搖了搖頭:“沒有。”
但是,“還給我留了房間啊?”
蕭墨逸理所當然地道:“肯定有你的房間的。”
“以後你也方便住下。”
安星瀾:……
若是蕭墨逸依然隻是蕭真人,他可以很熱情地纏上來,但是當蕭墨逸多了另一層身份之後,就總多了顧慮一樣。
安星瀾眼神漂移了下,就是,仍然對他應該叫蕭墨逸父親這件事彆扭不習慣。
不過蕭墨逸這次卻沒有再將安星瀾留下來拖延磨蹭,隻是在安星瀾走之前,卻給了他一把這處宅院的鑰匙。
還對安星瀾道:“我過幾日再去看你。”
安星瀾:“……好。”去看他沒問題,但就怕蕭墨逸他和安燁茗他們撞上之後再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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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星瀾剛回來在雲落居坐下沒多久,收到消息的安燁茗就過來了。
終於回來見到安燁茗,安星瀾當然也是高興的,向安燁茗說了在分嶺城做的事情之後,又得了安燁茗的好一番誇獎。
不過說到回來的路上,蕭墨逸也跟著的時候,安星瀾小心瞅了瞅他師尊。
安燁茗抓住安星瀾偷瞄的小眼神後,淡定道:“看我做什麼?我又沒讓你不見他。”
安星瀾嘿嘿討好一笑:“我這不是怕師尊吃醋,擔心師尊不高興麼?”
安燁茗當然不樂意安星瀾和蕭墨逸見麵,但是卻又做不到強製要求說不許和蕭墨逸來往。
還不是安星瀾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霸道強硬的性子一旦到安星瀾這裡就連一成威力都不剩了。
但是當安星瀾現在這樣乖乖的一個笑容,就又讓安燁茗的鬱悶給散了個大半。
隻不過是餘一句:“怪不得回來這麼晚。”這樣仍免不了透著點酸味的話來。
還又相當大度成熟包容地道:“算了,你高興就好。”
安星瀾摸摸鼻子,就當沒聽出來安燁茗其中的酸味來。
然後就又聽到安燁茗狀若不在意地道:“蕭墨逸閉關修行,還有所謂匡扶正義的時候多,若說在外行走的經驗,他可比不上為師。”
安星瀾接收到安燁茗的信號,猶豫道:“那師尊有空的時候,我們也一起出去走走?”
安燁茗淡然道:“好。”
然後又對安星瀾說:“我很多時候都有時間,我當宗主可不是為了把自己綁在繁重事務上的。”
“所以待你歇過這些日子,隨時都可以出發。”
“帶你在外行走,路途中也可以教你許多東西,同樣也是曆練。”
“彆人做師傅的也不少親自帶著徒弟下山曆練的。”安燁茗說的一本正經。
完全與吃醋,和蕭墨逸比較較勁什麼的無關。
安星瀾笑著道:“嗯好,謝謝師尊。”
後來安星瀾又向安燁茗說了蕭墨逸邀他去水月宗的事,不過他沒有答應。
安燁茗則道:“做的對,你去他們那裡不安全。”即使有蕭墨逸保證也不行,萬一出了事,他找誰賠去?
不過安燁茗還不知道蕭墨逸就在他們宗門山腳下又安家了的事,雖然蕭墨逸沒能將安星瀾拐回水月宗去,卻開始了時而不時來魔宗探望的日子。
這一日背著安星瀾,安燁茗秒掉了大度臉,說蕭墨逸:“還真當成自己家了?堂堂水月宗的蕭真人,你可彆忘了道魔不兩立,你在我魔宗安營紮寨,這麼長時間賴著不走,是不是挺不合適?”
安燁茗這話說的其實不無道理,換個立場想,就如同安燁茗這個大魔頭若是在水月宗附近總盤桓不走,那麼水月宗上下都得繃緊了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