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
和星舞操勞了半宿。
顧辭終於回到空艇。
一進房間，便聞到一股木瓜牛奶的沐浴露香味。
浴缸上還貼著一張小紙條。
顧辭不由笑了笑，問星舞道：“有沒有覺得夏稚其實挺可愛的？”
星舞下意識道：“是很可愛。”
夏稚愛笑，天賦高，修煉也非常努力。
無論是性格還是長相，都屬於特彆討人喜歡的那種女孩子。
都說男人大多是顏控，其實女生也一樣。
愛美是人之天性，和性彆沒什麼關係。
很多時候，女生可能比男生更熱愛美女。
星舞確實覺得夏稚不錯。
但說完又發現不對。
這個家夥是不是被巫袍人的黑霧磨練了一下，膽子變大了。
居然敢在自己麵前誇彆的女孩子可愛？
星舞：“你什麼意思？”
顧辭一臉無辜：“隻是普通的誇一句，你不是也這麼覺得嗎？”
星舞咬牙：“這就是你天天調戲人家夏稚的原因？”
“誇一句可不算調戲。”顧辭倒了杯牛奶，放到加熱墊上，“而且，這不是為了證明我們之間心有靈犀嘛，你看，你喜歡的女孩子我也喜歡，咱們多有默契。”
星舞：“？？？”
你管這叫默契？
不等她發問。
顧·鋼絲跳舞·辭又迅速岔開話題：“這沐浴露的味道也好聞，香香甜甜的，聞起來很舒心。”
聽到這話，星舞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之前在白羊宮，顧辭便借過夏稚的浴缸洗澡。
隻不過借來的是浴缸卡。
浴缸變回卡片形態，星卡會將浴缸裡的水啊，味道啊什麼的，全都擋在卡外。
相當於給浴缸來了一次徹底的清洗，半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等浴缸卡再次使用時，拋開卡片本身細微的磨損度不談，又是一個嶄新的浴缸了。
所以星舞沒怎麼在意。
可這回不一樣。
木瓜牛奶的香甜味混合在空氣中。
浴缸裡還殘留了少許水漬。
顧辭這一洗，不就等於變相的跟夏稚親密接觸了嗎？
星舞見顧辭換上拖鞋，拿起浴巾準備洗澡了，立馬道：“你先彆放水！”
顧辭：“嗯？”
星舞：“把浴缸收起來，重新放一下。”
顧辭：“為啥？”
星舞：“有夏稚的味道！”
顧辭：“那豈不是更好？”
星舞：“？？？”
顧辭咳嗽兩聲：“我的意思是，跟巫袍人鬥智鬥勇了那麼久，我現在點疲倦。”
“把浴缸收起來再放，不僅又要用到星力，還得重新調整位置。”
“一點點味道而已，何必搞得那麼麻煩呢？你應該也不希望讓我太累吧？”
信你個鬼，大蹄子豬！
六階星卡師使用三階星卡，連百分之一的精力都花不完，還能把你累著了？
星舞十分體貼的道：“沒關係，我來幫你。”
今晚和巫袍人打架，除了第一波在外麵呆的比較久一點，以及回營地的路上和顧辭牽了會小手。
其它時候她基本都在卡裡。
自由活動的時間還剩半個小時左右。
重新放置一遍浴缸綽綽有餘。
但顧大師會給她這個機會嗎？
顯然不會。
星舞話音剛落。
顧辭便給自己上了個加速，像一陣風般衝到浴缸前，飛快一擰。
“嘩！”
出水了。
出得又快又多。
大口徑水龍頭，分分鐘就能把浴缸放滿。
星舞：“……”
可惡的家夥！
顧辭眨了眨眼：“我要進去了哦。”
星舞：“不準進！”
事到如今，隻有一個辦法了。
星舞拉上顧辭之前隨手布置的浴簾，把顧辭推了出去。
覺得不夠保險，又將自己卡裡的衣櫃搬了兩個出來，擋在浴缸前麵。
硬是在窗邊隔出了一個隻有浴缸的小浴室。
顧辭：“你乾嘛？”
星舞：“我先洗。”
清除不了夏稚的味道。
就用自己味道把夏稚的味道掩蓋掉！
顧辭老神在在的端起加熱墊上的牛奶喝了一口：“你卡裡不是可以洗澡嗎？”
星舞每次出來身上都是香噴噴的。
卡裡的生活環境，估計比他最初想象中要好很多。
“我浴缸壞了。”星舞道。
顧辭：“真的？”
星舞：“假的又怎麼樣？夏稚都可以借你的浴缸，我不可以嗎？”
顧辭：“可以。”
非常可以。
反正自己又不虧。
誒嘿。
“你洗完叫我。”
顧辭脫掉外套躺到床上。
回想起今晚和六名巫袍人友好交流的過程。
就像陪巫袍人A演戲一樣。
基本上他都會給足對方說話的機會。
包括不限於坑蒙拐騙。
硬聊，能聊到哪算哪。
隻是巫袍人的嘴不是一般的嚴絲合縫。
根本聊不動。
隨便怎麼問都不說。
甚至有個巫袍人從【乖乖聽話】中恢複神智後。
看見是顧大師。
二話不說便發動本命星卡，自己操作黑霧把自己咬死了。
蠻離譜的。
不過也像是能乾大事的人。
當然，顧辭也不是毫無收獲。
經此一戰，他對巫袍人的了解更深了一些。
不僅是星力，巫袍人的精神力也很強。
顧辭的精神力是兩倍於當前等級，巫袍人則是差不多1.5倍。
每次都能在關鍵時刻掙脫星卡的控製效果。
另外，實踐證明。
巫袍人和仿製的遠古星卡也確實是真正的融為一體了。
不需要卡在手裡，他們也能使用【腐朽遺魂】。
或者說，他們自己就是【腐朽遺魂】。
巫袍人最強的戰鬥方式，是先召喚仿製遠古星卡裡的腐朽遺魂，然後自己再變成另一個腐朽遺魂。
兩個腐朽遺魂同時在場，戰鬥力非常恐怖。
顧辭甚至在想。
在正式找巫袍人搞事情之前，是不是得先量產一波阿瓦達啃大瓜？
他現在還不確定巫袍人有沒有其他手段。
但至少【腐朽遺魂】是被啃大瓜克製的死死的。
你一咬，我就瓜。
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做一物降一物。
隻是有個問題。
真要量產啃大瓜的話，顧辭隻能自己動手。
製卡師少女製不出這類帶有規則之力的星卡。
在《星卡學》中，召喚生物被統稱為。
擁有大部分自然生物才有的特征，卻並不具備真正的生命和智慧。
行為邏輯都是製卡師提前設定好的，類似於機器人。
好比一個遊戲裡的NPC，看上去是活的，可遊戲一關，它就不存在了。
所以，儘管召喚卡的表現形式十分接近於自然生物。
把它們當做短暫的生命來看也沒什麼問題。
但本質上，它們並不是真正的生命。
自然也就理解不了真正的生物才能理解到的規則之力。
這也是星卡無法實現自主進化，突破限製提升等級的主要原因。
那麼——下一個研究課題敲定！
《論星卡自動變大的可行性》
而除此之外。
六名巫袍人召喚【腐朽遺魂】的時間，加起來約莫三分鐘左右。
顧辭真真切切的在黑霧之中感覺到了一些星力之外的東西。
隻是這個感覺比較模糊。
畫個進度條來說明的話大概是1%。
“需要600個巫袍人啊……”
這算不算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顧辭其實也挺不理解的。
大家都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
沒事刷刷怪，打打牌，比比賽。
這樣輕鬆愜意的日子不香嗎？
乾嘛非得要毀滅世界呢？
“我洗好了。”星舞道。
顧辭收回思緒，才聞到空氣中清新的檸檬香。
酸酸甜甜的，倒是挺符合星舞小姐的人設。
星舞穿著睡袍走出來。
她的頭發盤在腦後，漂亮的臉蛋被熱氣蒸得紅潤誘人。
耳畔臉頰上淩亂的黏著幾根烏黑的發絲，發梢還在滴水。
寬大的浴袍並沒能完全把她藏起來，領口出露出精致小巧的鎖骨。
剛洗完澡的女生，身上所散發的氣息應當是慵懶的。
可星舞頸項上白皙泛紅的肌膚，卻分明給人一種充滿活力的少女感。
“少女感……”
顧辭忽而發覺。
星舞本身就是個少女啊。
少女沒有少女感有什麼？
顧辭從來沒問過星舞的年紀。
隻是身為地球人的潛在邏輯告訴他，越強大的人年齡應該越大。
可事實證明，隻要天賦足夠出眾，在十八歲的青春年華也可以成為真正的大星卡師。
在這個世界，修為和年紀並不衝突。
他自己不就是嗎？
星舞見顧辭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說不開心那是假的。
但臉上還是要裝作鎮定且不理解的樣子，明知故問道：“你一直看著我乾嘛？”
顧辭眨了眨眼：“好看呀。”
星舞順勢追問：“有多好看？”
顧辭曾經就同樣問題說過一次標準答案。
可這次他要選錯的。
顧辭：“和夏稚一樣好看。”
星舞：“？？？”
顧辭又道：“你是漂亮，她是可愛，兩者不能相提並論。”
星舞才不吃他這一套：“那你更喜歡漂亮還是更喜歡可愛？”
直接把送命題往顧辭嘴巴裡塞。
顧辭道：“我喜歡你。”
簡簡單單卻猝不及防的四個字。
星舞呼吸一窒，心跳驟然加快。
他他他他他……他說他喜歡我！
這是表白吧？
一定是表白吧！
嗚嗚嗚。
自己是直接答應呢，還是猶豫一秒鐘再答應？
……等等！
星舞臉頰發燙的同時，意識到這話有點不對勁。
也不是不對勁，就是……
一般表白，不應該都會在之後再加一句嗎？
這白還沒表完！
星舞強行鎮定下來，淡淡吐出一個字：“哦。”
接著緊緊盯著顧辭的嘴唇，等著顧辭說出那句自己期待已久的話。
在顧辭張嘴時，星舞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不由又開始思考自己是直接答應，還是猶豫一秒鐘再答應。
怎料，顧辭一句話把話題扯到了八千裡外。
“你洗完澡了，但我還是聞到了夏稚的木瓜奶香味，怎麼辦？”
星舞：“？？？”
顧辭：“不信你自己聞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