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一簪雪 荔枝很甜 8022 字 9個月前

碧梧不設防,嘴裡“是啊”二字險些脫口而出,可腦袋裡似是有根弦被彈了一下,她猛地清醒過來,斂了三分笑意,說:“南月小哥不必擔心,夫人是學過鳧水的……在承願寺那三年,日子清閒,夫人便有心學了學,沒想竟真派上用場了。”

南月撓了撓頭,“這樣,那著實湊巧了。”

送走碧梧後,南月折回了書房,對霍顯說了適才從碧梧那兒打探來的消息,道:“想來是姬三小姐與姬夫人不知道這事。主子,這事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霍顯在翻籬陽呈上的卷宗,厚厚一遝,是上任雲陽知府王謙在任期間處理過的案子,籬陽懷疑三年前的府衙刺殺與衙門從前斷過的案子有關。

十餘年,成千的案子。

霍顯撇開卷宗,眉梢輕提,道:“學過?”

那便沒什麼可奇怪了。

不過是常年緝拿審訊帶來的習慣,凡是遇到疑點,總是要查清才能讓人心安。

霍顯打了個手勢讓南月出去。

南月臨出門前,又提了一樁事,道:“主子,聽說侯府那邊……侯爺近來身子又不好了,每逢冬日腿疾就犯,今年格外嚴重,連下地行走都難。”

翻著卷宗的人沒抬頭,隻是指腹摁在了紙業邊沿,過了許久都沒說話,南月隻好默不作聲退了出去,還貼心地闔上了門。

他杵在廊下,仰頭望天。

京都的天,一年比一年冷,這雪,也是一年比一年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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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冬月末,便是惜妃的生辰。

夜裡過生辰才有意思,故而惜妃大張旗鼓擺了夜宴。

姬玉落坐在妝奩前,將一隻白玉耳墜扣在了耳上,紅霜替她挑揀了一支趁手的簪子。

不能是木簪,沾了血擦不乾淨。

也不能是玉簪,簪尾不夠鋒利。

紅霜忽地想到什麼,道:“小姐那支嵌著霜花裂紋的剛玉簪子去哪了?記得那支簪子,好像是小姐某年生辰,主上親手打造的。”

那支簪子,也是姬玉落最趁手的一件利器,向來不離身的。

聞言,姬玉落眼眸微垂,擺弄著手上的瑪瑙戒,道:“丟了。”

不待紅霜再問,忽而有人叩門進來。

本以為是碧梧,哪知卻是早兩日便下放了奴籍文書的娟兒,她捧著茶點來,仔細擺好了杯盤,提著壺在一旁,一副要伺候小食的模樣。

姬玉落斜眼看她,挑眉道:“兩日前便讓碧梧將你的奴籍文書放給你了,怎麼還沒走?”

娟兒便露窘迫。

當日替大小姐忽悠了二小姐一道,大小姐所應之事確實也做到了,可娟兒進了霍府,才發覺在霍府當丫頭竟然比在姬府時還要體麵。

月例提了不說,冬日裡竟還有炭火可以領。

且她是見過大小姐進宮一趟,就領回了成車的賞賜,碧梧都跟著沾了不少油水,娟兒實在羨慕,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前程。

她不願意走了。

娟兒局促地說了來意,表衷心道:“大小姐留奴婢在身邊吧,奴婢定會本分做事,好好照顧小姐的!”

姬玉落摩挲著指間的戒指,眼也沒抬,道:“當初怎麼說就怎麼做,拿了錢和文書你便是自由身了,早些離府吧。”

娟兒麵色一僵,磕磕巴巴道:“小姐……奴婢、奴婢到底替小姐辦過差事,奴婢是能為小姐所用之人,將來也是、也是可以像碧梧那樣儘心伺候小姐的。”

這些日子在霍府,娟兒見大小姐為人還是同往日一樣溫和,對底下人也並不嚴苛,心道還能駁一駁,可殊不知她這番話,卻是犯了大忌。

饒是紅霜都不由頓了下。

凡是拿錢辦事,好處落到實際之後,懂事的便該絕口不再提此事,隻有傻子敢掛在嘴裡,企圖再索取另一份好處,這與威脅無異。

而把柄落在他人手裡的人,最忌諱便是威脅二字。

姬玉落緩緩抬了眼,麵上卻絲毫沒有緩和,她冷聲道:“明日一早,我會讓碧梧送你出府,銀子再添五十兩,主仆一場,我也不想虧待你。”

娟兒揪著手,這五十兩非她所願,卻實在不少了。

大小姐也是當真不肯留她……

娟兒咬唇,難為情地點頭跑了。

屋門開了又闔上。

姬玉落湊近瞧銅鏡裡的人兒,卻忽然發覺白玉耳墜不太襯今日的衣裳,於是摘了耳墜,又換上珍珠的。

她捏著珍珠耳璫,側頸在耳旁比了比,說:“明日讓朝露跟著她出城。”

紅霜正色,道:“是要……”

鏡中的女子正打扮著自己的著裝,神情甚是純良,道:“背主的人,我不喜歡。”

紅霜懂了,點頭應下便不再多言。

這時有嬤嬤叩門,道:“夫人,主君在院子裡等您一並進宮呢。”

霍顯就等在主院外,他倚在藤蔓叢生的石拱門旁,娟兒步履匆匆,險些沒刹住腳,她猛地停住身,給霍顯行了一禮,這便走遠了。

姬玉落也從屋裡出來,她朝他輕柔地笑:“夫君,這便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開始了!

下章入v,更新時間在明天晚上,也差不多這個時候,v章掉落紅包,感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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