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是何物?”
蘇信厚接過稀粥放在地上,又好奇地湊過來看蘇鈺手中的包袱。
“是饅頭。”
不用打開,蘇鈺摸了摸就知道裡麵硬邦邦的是饅頭,而且還是黑麵的,借著背身解包袱的動作,打開戒子袋加了幾個包子和饅頭進去。
“咱們分分吧!”
做完這一切,蘇鈺才捧著布包走向蘇泰和,後麵蘇信雲幾人小心地捧著粥也跟了過來。
今天蘇鈺做的一切給他們啟發很大,平時紈絝的三叔竟然為了家人麵不改色的拍人馬匹,為的就是讓其他人吃好點,能待得舒服點。
三人也丟下麵子,老實地跟著蘇鈺走進走出,沒再抱怨一聲。
“爹,大哥,二哥!”
把包子分給了三人,蘇鈺又接著把剩下的兩個包子分給了兩個孩子,自己拿了個黑麵饅頭咬在了嘴裡。
“三弟!我……”蘇耀有些為難地開口。
“大哥,我知道。”製止了蘇耀的話,蘇鈺又給幾個侄子分了一白一黑個兩個饅頭,就把剩下地遞給了蘇耀。
當年蘇耀剛入官場時險遭陷害,還多虧了何常羲到處奔走,才把他解救了出來,那時的他們不過是翰林院的兩個芝麻官而已。
所以兩人不僅是同僚,更是摯友,蘇鈺懂他的為難。
“吃吧!”
稀粥有些餿了,不知是什麼時候熬的,而且碗底還有不少的砂石,喝完滿嘴的苦澀。
沒人敢抱怨,大家隻能一邊捶著胸口,一邊咽了下去。
兩個孩子也很懂事,吃完包子之後乖乖地就找到了蘇鈺:“三爺爺,我們想聽熊的故事。”
雖然肚子裡還是空空如也,可他們不敢吭聲,隻想通過聽故事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好,我們去旁邊說,讓曾祖父們休息了。”
“好。”
包子不大,蘇鈺隻給了他們一個,根本就吃不飽,可他們都沒提這事,隻是乖乖地跟著他走到了靠近牆壁的角落。
“你們都為人父了,怎麼沒人問下自己的孩子吃沒吃飽,就把饅頭吃完了。”
蘇耀手裡的包子還剩一個,一邊把包子分成兩半之後,差點沒忍住踢了蘇信雲兩人一腳,兩
人接過包子,慚愧地朝蘇鈺的方向走去。
直到走到麵前了,他們才看見蘇鈺比了個噓的動作,示意兩人蹲下身來:“給我爹拿去。”
半邊烤雞赫然出現在他手上,那香味直讓兩人都吞了下口水。
“你們送完再回來……”
此刻牢裡已經一片漆黑,兩人根本看不清蘇鈺是從何處掏出的烤雞,隻是傻愣愣地接過,快速地走到了蘇泰和幾人身邊。
人還未到,香味已到……
蘇泰和震驚地接過烤雞,完全忘記了該說什麼。
“老……”剛說了一個字,他想起夫人交代的事,立馬閉上嘴把烤雞紛給兩個兒子,然後小聲地吩咐:“這事你們都給我閉嘴。”
幾人對看一眼,都沉默著點了點頭,就著窗外微弱的月光,三人默默地開始吃烤雞,而且還儘量避免發出較大的動靜,雖然斜對麵的程家牢房此時正爆發激烈的爭吵。
蘇鈺掰下雞腿和雞翅給了兩個孩子,把剩餘地給了蘇信雲三人,蘇信逸喊了聲:“三叔”在他搖頭之後,三人這才圍了一圈小聲地分了起來。
寒氣升起,到處都有喊冷的聲音。
蘇鈺敞開大氅把兩個孩子包在了中間,小聲囑咐兩人彆叫,這才挪動著步子走到了柵欄旁,朝程家的方向看了去。
很大概率他們三家是一起上路,現在先觀察下程家的情況,到時好決定對待他們的態度。
“蘇三叔這是看什麼呢。”
正看得仔細,旁邊的柵欄處突然響起一道聲音,轉頭去看,發現是何家的長子何誌遠。
兩家人來往的時候蘇鈺見過,是個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說話輕聲細語的,就算對他這個紈絝也是笑盈盈的。
“誌遠啊,我在看程家呢。”
“三叔要想了解,我可以給您說說。”
何誌遠極重規矩,就算蘇鈺年紀比他小,尊稱還是一點不拉。
“哦?那說來聽聽……”
兩人靠在柵欄上就這麼聊了起來……
戶部右侍郎程銘,仗著姐姐是宮裡頗為受寵的貴妃在民間做了不少壞事,前些日子被受害之人當街攔住了丞相的轎子告狀。
此事上報朝廷之後,本來已經快要不了了之,可不知何原因,竟然會跟他們同一日被下了大牢。
程銘……
程貴妃生子四王爺,看來這回皇帝是打算趁此機會鏟除這些異己,而且還有另一種可能……皇帝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如果他猜測的沒錯,這刑部大牢熱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