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家夥,下午還在為了父母傷心哭泣,轉頭竟然惦記起了他閒時所說的羊肉串。
那是他做遊魂在現代世界裡看到的,其實……他也沒吃過。
想了想自己戒子袋裡的那些調料,他終於還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蘇清騰的請求,誰叫他自己也饞呢,而且沒有其他材料,好像真的也隻能烤了。
兔皮沒時間處理,蘇鈺隻能可惜地丟棄,提著三隻兔子回到了破廟。
經過程家時,他還聽到了程家眾人在互相埋怨的聲音,無非就是怎麼不去撿柴,夜裡冷了怎麼辦。
“我們烤肉吧。”
兔子已經用細柴穿好,蘇鈺還細心地用匕首在上麵劃了不少口子,生了堆小些的火堆後,這才裝著找東西的樣子從戒子袋裡取出了包調料。
當時為了方便,他讓掌櫃的把所有調理都配好了放在油紙包裡,隻需要聞聞就知道手裡的是什麼調料。
“蘇三叔,你連這些調料都準備了?”何誌遠詫異地豎起了大拇指,對於蘇鈺的細心又有了新的認識。
作料撒上,香味開始漸漸飄散開來,火光照亮了滿臉認真的蘇鈺,他看著那三隻兔子的眼神隻能用神聖來形容。
身旁已經圍了一圈的孩子,蘇家的三個,加上何誌遠的兩個兒子,五人齊齊蹲在火堆旁吸溜著口水。
“好香啊,我可以吃掉兩隻兔子。”
“我能吃掉三隻。”
“我能吃掉四隻。”
“自私鬼,你們都吃完了,祖父吃什麼。”
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完全忘記了自己現在身處的地方,蘇泰和看了眼神情放鬆的朱氏,這些日子一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滋滋滋——
兔肉開始冒油,孜然的香味飄出,蘇鈺轉頭看向蘇詩欣:“詩欣,可以煮菜了。”這邊說著話,手裡又抓了把辣椒撒了上去。
這些調料在夏和朝都是些稀罕玩意兒,見的人都少,更彆說吃的。
辛辣地味道瞬時飄滿了整個破廟,不少人都開始咳嗽,可不知怎的,竟然開始下意識地吞咽起口水。
那邊野菜和饅頭都已經熱好,曲仲手裡的烤兔肉終於收尾,雖然沒有素油
,可是烤好的兔肉仍然泛著油亮的光澤,讓看得的人都覺得胃口大開。
取下一隻烤兔蘇鈺遞給了蘇致,兩兄弟不用說話就知道了彼此的意思。
等人離開,蘇鈺把肉放在鋪好的油紙上,把沒有放辣椒的哪一隻往朱氏和何夫人麵前遞了遞:“母親,這隻沒辣椒,不會上火。”
撕下條腿給了蘇泰和之後,剩下就是蘇耀來分,蘇鈺終於得以坐下休息,比起烤兔子,他對眼前的菜湯更感興趣。
“你們吃的什麼吃食,我用銀子來買。”
不知何時跑到蘇家這邊的一個年輕人指著烤兔子趾高氣昂地說著。
他好像完全沒想過自己會拒絕,說著還跑回了程家的位置,從一個老婦人那裡搶了包銀子就又折返了過來。
“饒兒,使不得。”老婦人連跑帶撲地跟了上來,一把拉住少年,求救似的目光看向了朱氏:“這銀子是我們的救命錢,千萬動不得,求老夫人給我孫兒點吃的吧,他都餓了一天了。”
朱氏的手指一動,蘇鈺就知道她動了惻隱之心,在她開口前就冷笑了兩聲。
“求,求誰?”
“剛剛我出去找柴火的時候,你這柔弱的孫兒可還在睡覺,怎麼,現在就可憐了?”
“要吃可以啊,一百兩銀子一塊兔肉,愛買不買。”
蘇鈺這一連串的話讓老婦人漸漸變了臉色,布滿皺紋的臉上漸漸帶上了恨意:“不給就不給,何需說這些難聽的話。”
“那……”撇著嘴做了個請的動作,蘇鈺冷冷說道:“請自便。”
“哼!饒兒我們走。”老夫人氣絕,轉頭就想去拉年輕人的手,可這人一掙脫開,一腳就朝蘇詩欣麵前的那口熱鍋踢去,嘴裡還喊著:“小爺讓你們吃……”
啪——
幾乎是一瞬間,剛還蹲坐著的蘇鈺早就起身,反手一巴掌甩到了少年人的臉上,這一掌沒有收力,少年人直接頭一歪整個人滾到了地上。
那口鍋裡的野菜湯還在沸騰,如果潑到了蘇詩欣身上,她肯定會被燙傷,這年輕人也是知道這點,這才懷著惡毒伸了腳。
程饒的腳還沒挨到鐵鍋,人已經狠狠砸在了地上,這還沒完,蘇鈺反手握著匕首欺身跟上,匕首一轉眼就已經抵上了少年的
喉嚨。
“如果今天我侄女被燙傷,我就剝了你的皮做燈籠。”
少年人隻覺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響,眼前模模糊糊間隻覺得自己的脖頸一涼,他這時真的感覺到了害怕的感覺。
“殺人了,殺人了。”
“還死不了。”
指間輕輕一用力,少年的脖頸瞬間出現了絲鮮血,蘇鈺笑了笑溫聲說道:“你可彆動了,這刀子可沒長眼。”
老婦人這才終於反應過來,尖叫著就往蘇鈺這裡撲來。
餘光裡羅獄頭帶著人已經往這邊跑來,蘇鈺一閃身,順勢把匕首收回了袖裡,隻是冷著臉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