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是去不成了,”趙明昌臉色木然的站在鐵路巡捕房門口,八千大洋啊,這得做多少年多少件西服才賺的出來,一生心血轉眼成空,更可悲的是,自己還無法向任何人訴苦。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趙明昌總算對這句話有了深刻的體會,報警,他也報了,但警察問他丟了多少錢,他卻不敢說出實數,隻說是幾百大洋。
就算說出實數又能如何,他們一定是剛上火車就被人盯上了,否則,怎麼區區不到兩站地,這賊就能將夫妻兩個人身上最貴重的東西全部摸清?
想到剛才的經曆,趙明昌實在是有點欲哭無淚,那賊人十分狡猾,趁著自己夫妻兩人的注意力全在包袱上麵,先將自己最大的兒子誆騙到了廁所,然後將廁所反鎖,趁著自己去尋找兒子的時候,冒充警察,謊稱找到兒子,又將自己那個蠢老婆騙下了火車,最後才將留在老婆身上的錢財一網打儘。
等到自己找到兒子,找回老婆,那個騙子卻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除了鞋底藏著的存款和隨身攜帶的一些財物,十幾根金條和美鈔全部不翼而飛,當真是落了個白茫茫一片乾淨!
“啊!!!這天殺的賊人啊!乾出這麼缺德的事,早晚都有天收啊!你死後進了閻王殿,一定會被油鍋炸一百遍,不,一千遍啊一萬遍!”
身後老婆的嚎哭讓人不勝厭煩,趙明昌一把拉過老婆,一個耳光下去,蠢老婆頓時閉了嘴,趙明昌惡狠狠的罵道:
“老子半輩子英名,怎麼就娶了你這麼一個蠢貨!看不住財也就算了,連人都看不住!那人當著你的麵騙你下車,你居然連相貌都想不起來,媽的個B養的,老子養你有什麼用?是圖你長得俊還是吃的比豬多?!”
蠢老婆無言以對,委屈的蹲在地上哭了起來,趙明昌臉上強擠出幾分笑容,看著剛剛報案的鐵路巡警,解釋道:
“警察先生,還請詳細調查一下,我們這列火車上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幾百大洋丟了也就丟了,主要是丟失的物品裡還有個家傳的玉佩,那可是家父留下的傳家寶,多少是個念想,如果您能幫我找回來,鄙人願意送上200大洋,以表酬謝。”
巡警打量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雖然穿的普通,但口氣倒不小,什麼“幾百大洋丟就丟了”,自己在車上沒日沒夜的巡邏,一月也就六塊大洋,他居然幾百大洋說丟就丟?怕不是吹牛皮想讓自己賣力找吧?
想到這裡,巡警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他將手中警棍一揮,不耐煩的說道:
“去去去,火車上丟東西的人多了去了,自己不小心,怪誰?這人來人往的,賊人得了手,早下車跑遠了,去哪裡找?我看你還是下回小心點,我呢,給你登個記,以後如果抓到了賊,通報你一聲,再來領取失物,就這樣吧!”
趙明昌臉色一暗,這明顯就是推搪的話,不過要趙明昌把丟失了八千大洋的事說出來那是絕對不可能,這事一旦傳出去,那接了自己抵押房子的那些債主們,一定得把他給活拆了!
“房契,裡麵還有一張房契,”想到房子,趙明昌頓時靈機一動,“隻要賊人拿我的房契去交易,一定能抓到他!”
“房契?你那房子價值多少?”
巡警一聽有房契,頓時來了精神,本來幾百大洋的失竊案,數目雖然也不少,但找回來基本不可能,剛才他也聽了那竊賊的手法,一看就是早就踩好了盤子的積年老賊,這種賊怎麼可能留下來讓他們抓?
不過涉及到房契,倒可以努努力,因為房子這東西想要變現,沒房契可不行,賊人一旦將房契出手,就有了抓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