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簡單吃了點東西,在船艙裡找到點消炎藥,給江佰一喂了,胖子和張麒麟輪流著掌舵,第二天無邪醒來,其餘床上一個人都沒。
無邪放心下來,踢著鞋走出船艙,一眼就看見靠坐在船邊的江佰一。
“江顧問,身體好點了嗎?”
江佰一沒回話,無邪也沒在意,眺望著遠處的地平線。
天陰沉沉的,如果不是看表,連上午下午都不容易分清。
看了一會,無邪想起什麼,期期艾艾挪動幾步,狀若無意地向江佰一的方向側側腦袋:“對了江顧問,還沒感謝你上次救了胖子一命呢,胖子說要好好謝謝你,不知道你最近有沒有時間?”
江佰一依舊不搭理,無邪突然意識到,不對啊,這人咋連動都不動一下?
江佰一左胳膊搭在船邊上,手腕低垂,被身子擋住大半,這個姿勢在船上根本看不清,無邪轉個角度,一眼看見一條細細的紅線從江佰一袖子裡露出來,蔓延到手指尖,再一串一串落到海裡。
無邪腦袋嗡的一聲。
“胖子!”
距離無邪他們上岸已經好幾天了,想起來卻依舊心驚膽戰。
胖子被無邪一聲吼嚇的把叼嘴裡的煙塞到張麒麟手裡就往出跑,一眼看見半躺無邪懷裡的江佰一,一句怎麼了還沒問出口就被無邪身上的血跡嚇了一跳。
後來胖子打趣,無邪那一聲就像是看見海猴子和禁婆跟他親叔無三省親嘴,撕心裂肺的。
再說當時。
兩人著急忙慌給江佰一手腕包紮,江佰一這一刀割的巧妙,避開動脈,出血量依舊嘩嘩的,無邪越包心裡越不是滋味,江佰一左手上戴著鐲子,他們不久前還仔細看了,卻沒發現護腕下都是傷痕,舊的新的,層層疊疊,那一塊皮膚都是增生的瘢痕。
張麒麟不久後也出來了,安靜看無邪和胖子把江佰一手腕裹成粽子。
他大概知道了江佰一一係列反常舉動的原因,但他並不打算說出來,每個人都有秘密,更重要的是,他得先搞清楚,他對這個人的熟悉感,到底來源於哪個方麵。
臨近傍晚,天已經黑得跟半夜一樣,碼頭上避難的船隻來來往往,風呼呼地吹,亂的一批,無邪他們趁亂上了岸。
先把江佰一送到醫院,醫生對著那些傷痕和滿背重明鳥紋身滿臉懷疑,差點報警,胖子插科打諢,將江佰一描述成一個為情所困不惜自殘求愛的神經兮兮的不良少年,而且得益於江佰一這張臉的確嫩,才糊弄過去。
江佰一的恢複速度也挺符合胖子編的他的這個年齡的,輸兩瓶液進去,不管是不是這藥起的作用,反正第二天就退了燒,就是人沒醒,病床上躺了三天,第四天才睜開眼睛。
“哎,你醒了啊江顧問。”
無邪叼著包子進了病房,台風剛過,島上通訊設備恢複正常使用,他剛出去聯係了王萌,順便買了幾個包子當早餐。
江佰一安安靜靜坐在床上,有那麼一瞬間,無邪還以為看見了張麒麟。
不過這種感覺也隻是一晃而過,無邪一邊給江佰一倒水,一邊暗戳戳觀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