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水,歲月如梭。
轉眼間,三個月的時光便如水流逝,一便下子過了年關。
呼——
一月寒風呼嘯,天與地皆白。
時至朝陽初升,才為三水縣帶來一絲微不足道的暖光。
寒冷的天氣下,天上還飄著鵝毛大雪,大街上行人也少了很多,隻有一些人早早醒來清理街道上的積雪。
方迅宅邸附近,騰騰熱氣自混沌攤中冒出。
“又是一個瑞雪兆豐年啊!”
為了生計不得不在大雪天早起抹黑的老倌兒,也一邊下著餛飩一邊發出樸素的願景。
正在桌上吃著混沌的燕明聞言笑道:“是不是豐年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天降大雪,那天理邪教也該消停些了。”
老倌兒笑著接茬道:“不錯,正是這個理兒!
那荒山野嶺中的狗熊要冬眠,天理教和軍爺們也是要過冬的嘛......”
就算是殺頭的買賣,也要過了寒冬時節才會繼續,不然那些連後天都不是的天理教信眾不被官兵乾死也要被凍死了。
燕明聞言笑了笑,入冬後天理教亂軍確實消停了下來都各回各窩,江州各府的官兵也都停手休整。
不過這都不關三水縣百姓的事情,從其他府縣傳來的戰報大家都是當樂子聽的。
三水縣大年初一算是過了個好年,不論是平民百姓還是員外老爺們都是如此。
似是忌憚魏林這個開竅境的大高手,流竄於廣陵府的天理教亂軍,都默契的不去觸魏林的眉頭,畢竟柿子也要挑軟的捏不是?
沒有刀兵之禍,三水縣繁華依舊。
李家被抄家滅門後,直接讓縣內各方都吃了個飽,他們的藥材生意被縣內六七家地方豪族接手,就連縣令王賢之也插了一手,吃的是滿嘴流油。
而平民百姓平日裡頭疼腦熱抓藥的時候,花費也少了不少。
武館武師練功買藥的時候,花銷也少了三成。
李家沒了,壟斷不再,現在是六七家勢力共同競爭,藥價理所當然的也降下來了。
可以說是死個李家,幸福大家......
燕明一邊於心中回憶,一邊將最後一個混沌咽進肚子裡。
然後啪的一下,將十幾文銅錢拍在了桌子上。
“燕頭慢走啊!”
伴隨著老倌兒的聲音,燕明徑直向方迅的宅邸走去。
幾下咚咚敲門聲後,伴隨著一陣吱呀,大門洞開,顯露出魏林的身影。
隻見魏林大雪天身上隻穿著單薄的綢衫,但麵色卻一片紅潤,像是根本就感覺不到寒冷一般。
早在上個月他的傷勢便痊愈,一身功力不僅恢複,甚至還有些許精進。
“是燕明啊,天冷,快進來吧.......”
燕明也覺得是有些冷,裹了裹身上皮襖,心中一陣羨慕,武功高了便可寒暑不侵,哪像他,冬天還要穿棉襖。
燕明恭敬的跟在魏林身後向中堂走去,一邊走一邊隨口說道。
“要我說啊,以魏大人您的身份,早該去牙行買幾個下人使喚了,何須您親自為我開門......”
魏林聞言笑了笑:“老了,多活動活動也是好的。”
說話間,二人便進入了中堂,魏林又說道:“你是來找迅哥兒的吧,他在後院,自己去找他吧,去的時候記得輕手輕腳,注意一下動靜。”
“好的,魏老爺子!”
燕明應了一聲後便向後院走去,腳步放的非常輕。
既然魏林要他注意一下動靜,就說明迅哥兒正在行功。
不多時,燕明便看到了中堂洞開的後門。
但隨著離後門越來越近,燕明突然感覺周圍空氣溫度也漸漸上升了一些。
呼!
吸!
呼!
吸!
空蕩蕩的房間中,一道道長的非人的呼吸聲從後門傳進屋內,竟將風雪聲都蓋了過去。
燕明也不自覺的跟隨這節奏呼吸,好懸一口氣沒憋上來,一陣眼冒金星。
‘嘶——迅哥兒這練的什麼功,一口氣也太長了吧!’
搖了搖頭,燕明輕步走到後門,向外望去,登時睜大了眼睛。
他就看到方迅盤坐於後院中,僅穿著一身短袖短褲,身子透明的似是都在發光,殷紅如血猶如一塊晶瑩的瑪瑙!
甚至還能看到皮下那粘稠血液激蕩奔騰。
燕明隻覺方迅整個人猶如一尊火爐,一股又一股熱浪撲麵而來,讓他額頭上都滲出了熱汗。
一片雪白的後院中,方迅被熱騰騰的朦朧白氣所包圍。
周身一丈範圍內竟沒有任何一片積雪,天上雪花飄到頭頂三米高的地方也立刻被熱浪融化成蒸汽。
方迅五感攀升到了極限,清晰而斷感知著身體每一寸骨骼、肌肉,恐怖的氣血發散讓他體外一丈範圍如火爐炙烤。
而他體內丹田處竟是一半熱一半冷。
血液激蕩下,漸漸的從毛孔中滲出,筋骨皮毛都發出不堪忍受的呻吟。
馬上眼角、嘴巴、鼻字、耳朵中也滲出一滴滴鮮血,不多時方迅就成了一個血人。
燕明眼睜睜的看著方迅七竅流血,心中一陣驚悚。
‘這又是什麼功夫?!’
就在他被嚇了一跳,想要去找魏林來看看的時候,方迅忽然睜開了雙眼,猛的起身向燕明走來。
“迅...迅...迅哥兒,你......”
燕明驚疑不定的叫道,他從沒見過誰練功是七竅流血的場麵。
方迅看到他的表情笑罵道:“沒見識,這是煉髓換血,你去藥房等著,等我先梳洗一番再說。”
燕明這才鬆了口氣,鼻尖微聳,果然就從濃重的血腥味中聞到了一股清香。
原來是方迅排出舊血生出新血,這新血都帶著一股清香的氣味。
方迅先是梳洗了一番換了一身新衣服,又將準備好的幾大碗鹽水喝乾淨後才來到藥房,燕明已坐在那等了好一會兒。
“是來拿藥的吧?”
“是的。”
見到燕明點頭後,方迅挑了一些藥材包成了一個大包裹。